吴三省象是在旁听,连一句话也没插。说起来,这是忠义营的军议,他是外人,旁听倒也没错。
等众将散去,吴三省才向窦英详细询问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以及太子入滇监国的一些事情。
窦英原原本本把事情讲述一遍,连带着太子监国后所颁布的谕旨,还有忠义营成立后的诸般情形。
“祁三升襄赞军务?!”吴三省消化了大半内容,却对这项任命皱起了眉头。
窦英点头道:“正是咸宁侯,解兵归并忠义营,又老于军务,担心我年轻冒失,所以在旁提点参谋。”
吴三省翻了翻眼睛,说道:“你可知咸宁侯素以骁勇著称,在军中与故泰安伯并列。若是上阵厮杀,自是不必多说。这参谋襄赞,哪里是他能够胜任的?”
窦英眨了眨眼睛,解释道:“咸宁侯想是有勇有谋,只是平常不得施展其谋略罢了。象那张飞,勇冠三军,却也粗中有细。”
吴三省这回改成撇嘴了,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咸宁侯,再怎么也变不了太多。”
窦英嘿嘿一笑,说道:“这个襄赞军务,倒不一定是出谋划策。我想把维护军纪、执行军法的重任交与咸宁侯,一支强军没有铁的纪律可是不成的。”
吴三省垂下眼睑想了想,说道:“那谁掌管忠义营的军费、物资,谁监督军饷发放?强军铁律自是要的,可有罚也必有赏,这也是不可或缺吧?”
窦英觉得吴三省的话中有话,关于忠义营的军需,如果杨时捷不被白文选要走,自然是由这个认真的家伙掌管。可他现在,还真没物色好人选。
难道吴三省也想留在忠义营?一边口口声声说祁三升襄赞军务不靠谱,一边又指出管理军需还缺人。
可怎么看,吴三省也不象是精通算术;就象祁三升那种肌肉大叔,不象是能摇扇子出主意的那种。
想到这里,窦英便试探着问道:“我倒是真缺个信得过,又大公无私,最好还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来管理军需。”
吴三省挑了挑眉毛,似乎连眼睛也冲着窦英眨了眨,好象在说:那大公无私、德高望重的前辈,不是正在你眼前?
窦英觉得应该再直白一些,便拱手道:“晚辈想来想去,吴叔是最合适的,不知吴叔肯不肯屈就?”
吴三省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装出考虑的样子,心里却道:臭小子,远近都分不清啦?我和你父亲的关系不比祁三升更亲近?他能来指手划脚,我便不能扶持晚辈?
好半晌,吴三省觉得矜持得差不多了,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故泰安伯的面子,看在你叫我一声吴叔的情份,我便替你掌管军需,干这又忙碌又得罪人的差使吧!”
窦英心中暗笑,却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多谢吴叔相助。晚辈年轻气盛,正需要前辈的指点告诫。”
“嗯!”吴三省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看好你的,好生去做,我的部下,谁不服就狠收拾,不用太顾及什么前辈长辈。”
顿了一下,他又加重语气说道:“还有啊,对咸宁侯,打仗时可不能听他瞎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