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看着大柱子一脸倦意，想说些安慰的话，又说不出口：“哥，你自己小心点，别莽莽撞撞的往前冲，你是主将，你要有点事，这城还怎么守，你说是吧？”

大柱子憨憨一笑，又在小柱子头上胡乱挠了几下：“长大了，会关心人了哈。放心，哥心里有数。”

：“呵呵，哥，你知道吧，阿蛮哥手里现在三万北邙骑兵，两万大肚哥岳父家的，一万是那个叫做耶律棠的，元宝的脑袋，送回京城领赏了，嘿嘿。现在，北邙草原上，势力最强大的，就是大肚哥岳父大人的阿木尔部落，将来，大肚哥和鲁哈儿的儿子，有可能就是新的北邙王。哈哈~~~”

：“阿蛮哥说，以后要大肚哥保证我们荣华富贵，兄弟们打来打去，打了半辈子仗，最后居然是为大肚哥卖命。帮他扶持一个北邙新王。”

大柱子呵呵笑，憨态可掬，听这么一说，似乎是真的，兄弟们和北邙人打死打活，最后大肚哥捡了一个大便宜。

小柱子并不去过多关心战况，只是挑了些轻松的话题，陪大柱子聊聊天，逗大柱子开心，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战场的惨烈，不是言语的关心能够缓解，一切都是需要真刀真枪打杀出来的。

大柱子知道弟弟的意思，也不揭穿，陪着小柱子聊了一会儿，耳边传来的战斗声，压抑沉闷，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流血牺牲，他抬头看看天色，盔甲“呛啷”一阵响，站起身来：“行了，我要上去看看战况，你呢？”

小柱子也抬头看了眼天色：“我要走了，阿蛮等我消息呢。”又用衣袖擦拭大柱子盔甲上一处血污，小声道：“哥，小心点，悠着点。”

大柱子再次揉了揉小柱子的脑袋，提起步兵盾，转身走向城墙：“打完这一仗，我们就把爹妈接过来，一起过日子。”

：“嗯！好！”

小柱子没有在城内逗留，甚至一口饭都没有来得及吃，给水囊加满了水，转头又钻进地道。

大柱子站在城头，望向身后的黑暗笼罩下的炎峰山，眼里多了几分牵挂，转过身去，眼神又变得冷漠。

无论是谁，长期浸泡在这种无休止的杀戮中，眼神都会变得冷漠无情。

暗红的血，撕裂的伤口，断去的肢体，死去的人，一切的一切，在这时候都已经不能让人动容，城上的守军，城下的东瀛人，都陷入一种看起来很默契的纠缠之中。

没有仇恨，没有怒火，没有激情。只是在战斗，像两把冰冷的刀，挥舞，碰撞，直至毁灭。

彼此都认可对手的实力，认可对手的坚韧，认可对手的勇猛。

都值得尊敬。

但该死。

复杂而矛盾的情感，让这场战斗显得更加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