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7章 怪异邪说(1 / 2)大理寺吉祥物成精了首页

花朝蝶骨案的模仿犯狡猾凶狠,他不仅在万众面前辱没皇威,还敢写下血书挑衅裴砚舟。

这般狂妄之徒,居然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吉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死了多久了,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她想到敞开的院门,凶手杀害阿丹堂而皇之地逃脱了,难不成两人是同伙?

裴砚舟翻开死者的眼皮,瞳孔涣散,脸色苍白发青,开始浮现轻微的尸斑。

“他至少死了十个时辰,也就是轰炸府衙回来不久就丧命了。”

裴砚舟掰过他下巴察看颈侧和前胸,“死者右颈部有处纵向刀伤,伤口略浅,不足以致命。此外心脏处也有道刀伤,切口宽约半寸,失血较多。”

随后裴砚舟抬起他左手,“死者左手腕有处长约一寸的刀口,深可见骨,这处创伤应该是致命伤,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裴砚舟微微皱眉,又抬起他右手翻看,“死者甲缝里有灰黑色的火药粉末,右手虎口处有撕裂伤,手掌和指缝里残留大量血迹。”

钟朔顺着裴砚舟的手势,看到尸身右侧有把五寸长的匕首,他提着刀柄将匕首拎起来,刀尖上的血液已然凝固。

“大人,从刀口来看,正是留下致命伤的凶器。”

吉祥服过清心丹忍住晕眩,从死者血肉模糊的右手掌,一眼看出那道细长切口。

“大人,你看他右手食指有划伤痕迹,那封血书就是他写的吧。”

吉祥在屋里没有找到纸张,她从床褥上撕下布条,按在死者右手食指拓下指纹。

“没错,死者指纹和血书上的一致,就是那个凶手阿丹!莫非他背后还有指使的主谋,为了脱罪将他杀害了?”

裴砚舟看着布条上的血色指纹,眼底蕴藏深沉暗涌:“单从尸体的伤势来看,他是自尽身亡。”

“自尽?”吉祥和钟朔异口同声地反问,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吉祥指着尸体左手腕,“若说自尽,这处伤口足以要他的命。可他颈部和心脏处还有两处刀伤,人都有畏惧疼痛的本能,死者何必虐杀自己?”

说话间,罗志远带手下赶来了,他们看到尸体身下血流成河,心里皆是一惊。

罗志远快步走到床前,目眦欲裂瞪着死者:“他就是你要找的模仿犯,昨日轰炸府衙的嚣张狂徒?”

裴砚舟没应声,翻过死者右手背,罗志远看到他指甲缝里的火药粉末,恨得咬牙切齿。

“那又是谁杀了他?这帮狂徒居然是合伙作案?裴砚舟,连你也不敢确定吗!”

这也将意味着,刑部费尽周折找到的嫌犯只是个小卒子,他背后还有更阴险的主谋。

那就太可怕了,整个燕安城都难得太平。

也不怪罗志远有此疑问,吉祥和钟朔都不敢相信,死者若是畏罪自尽,还有其他了断的法子,何苦给自己下狠手呢?

裴砚舟当着众人的面,继续之前的推断。

“死者自残身亡看似不合常理,但若他一心求死,也并非不能做到。你们来看,死者右颈这处刀口是从上至下的斜切伤,这是他平躺下来后,划伤颈部尝试自尽的第一刀。”

“他使不上力气转而刺向心脏,但胸腔有肋骨阻挡难以致命,于是他割伤左手腕。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未见抵抗痕迹,三处刀伤均为切口平整,反之若是遇袭身亡,死者挣扎时刀口也会随之改变,不可能如此整齐。”

钟朔首先被说服了,再次审视那些刀伤:“大人说得不错,死者生前没有丝毫抵抗,特别是他颈部这处刀伤,上浅下深,只可能是自己施力所致。”

钟朔是用惯刀剑的练家子,他都认同裴砚舟的推断,罗志远也无从反驳。

吉祥静下心来,回想从院外走进来,一路上都没看到打斗痕迹。死者若是被他人所害,室内流了这么多血,那人逃离时必定会留下血脚印。

但她什么都没发现,阿丹确实是自尽身亡。

“莫非他这是畏罪自尽?轰炸府衙一时痛快,却也知道逃脱无望,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肯做阶下囚?”

如果阿丹就是那个偏执的凶手,他很容易走极端,自尽逃避追捕也能说得通。

毕竟轰炸府衙,算是他生命中最疯狂的事了,可是那封血书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疑问,吉祥碍于众人在场没有追问。

罗志远派人去把仵作请来,虽然他也觉得裴砚舟所言有理,该走的章程却不能免。

其实他巴不得凶手畏罪自尽,又怕凶手还有同伙再闯祸端,心里火烧火燎焦躁难安。

“裴砚舟,明日你再去燕南作坊查查吧,我回头就把公函给你送去。”

裴砚舟略一颔首,将阿丹的尸体留给罗志远,带着吉祥和钟朔走了出去。

平时无人问津的小院,如今里外都是衙门差爷,左邻右舍的街坊凑过来看热闹,都想知道那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丹的死讯是瞒不住的,刑部仵作赶来那一刻,他的尸体也将暴露于人前。

裴砚舟没急着离开,面容温和走向那群街坊,随手指向阿丹的住处。

“请问住在那里的人,平时和诸位有来往吗?”

婆娘们好奇得抓心挠肺,正想找人打听几句呢,眼前这位俊俏官爷看着就好相与,她们都乐意与他多说几句。

“这位大人,您可真是问对人了,这巷子里每家每户咱们都熟,就这个外来户古怪得很。他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忙活什么,见到咱们都懒得打招呼,没大没小目中无人。”

裴砚舟和吉祥碰个眼神,阿丹惯于独来独往,这些街坊怕是也没多少了解。

果然,吉祥顺势追问几句,那些婆娘连他姓甚名谁,老家哪里都不晓得。

“姑娘啊,那小子到底犯啥事儿了?他成天偷偷摸摸的,该不是当贼被抓了吧?”

婆娘们提心吊胆,庆幸自己时刻在家守着,没让那蟊贼顺手牵羊。

吉祥看了眼裴砚舟,见他点头才道:“那人已经死了,自尽身亡。”

婆娘们瞠目结舌都愣住了,有人怕沾晦气嫌弃唾骂,有人拍着胸口祈求老天保佑。

有几个胆大的婆娘伸长脖子往院里张望,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

“我就说他脑子有病吧,一到晚上神神叨叨的,对着窗户喊打喊杀,还说他要回来报仇,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