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菊早早的便等着了,一见到朝颜,便双眼蓄满泪水,为免其余婢子婆子瞧出什么,只得忍着:“夫人,您回来了。”
朝颜见到她双眼红红,安慰拍拍她手,随后去东院见杜母。
胡嬷嬷见到朝颜返回,脸上堆满了笑容:“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朝颜笑着点头,身后婢子抬着不少东西进来:“这些是虞城还有长安带回的特产,东院的婢子皆有,劳烦嬷嬷给大家分一分,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嬷嬷照顾我婆母辛苦了。”
胡嬷嬷一听,万般恭敬:“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随后扶着她进屋,说着杜母的身体状况,白日里记忆总是活在过去,将朝阳当作杜空青,精神倒也不错。只如今一入夜有时却又清醒过来,想到死去杜空青,巨大的悲痛袭上心头,经常又晕过去。薛郎中来瞧过好几次了,都说如今吊着汤药能过一天是一天。
朝颜一入屋便闻到屋子里一股汤药味,沈知行在北疆问过她杜母情形,她都是拣好的说,如今见杜母躺于床榻,头发已花白,骨瘦如柴,长长叹声气。
见了杜母才回西院,桂菊一直等扶着朝颜回了西院主屋后,才跪下小声啜泣,朝颜将她扶起:“这些时日,我不在,这宅子你管的很好。”
桂菊摇头,声音哽咽:“夫人,是奴婢该做的,只是您这些日子才是受苦了。”
槐宝见桂菊眼泪流个不停,忙打岔,邀她一起去看那只鹰。
朝颜并未歇息,唤来尤三,知白婉钰自从突然与杨廷耀和离之后,便似有看破红尘之意,如今在常道观小住着。
次日,便随王祁澜一同去常道观为杜母祈福。
找了一借口只身来见白婉钰。
白婉钰一见到她,有些惊讶,而后眉梢似乎都带着笑:“我正在思虑何时来找你,未曾想你竟主动来了,消失这般久,倒是好奇你去哪了?”
“虞城。”
白婉钰见她不说,也不再问。
替她倒好茶:“可是来怪我,未按约定行事?”
朝颜被绑之前,与白婉钰商议先将白家铺子收回,拿下瓷器行后再与杨家交换和离一事。如今瓷器行裴颢还未放出,白婉钰竟就和离了,朝颜也是好奇,她用何计办到的。
“和离一事,如何办到的?”
白婉钰一笑:“那日新上任朱司马举办宴席,我在席上见到了朱五娘子,神韵与杨廷耀有个特别宠的小妾极像。打探一番后,便开始谋划。杨信广极重嫡庶长幼,杨廷耀与我互不待见,但一直盼我生下嫡子。而后我故意带着他来这道观求子,他在山下救了马车坏了的朱五娘子,青山隐隐水迢迢,佳人美娉婷,郎有情妾有意。我又被郎中诊断出极易不孕,七出之罪啊,自是赶紧腾位。”
朝颜听完笑了:“你为何如此有把握,朱五娘子会心悦杨廷耀?”
“闺阁女子何谈心悦与否?朱五娘子是朱夫人生下的第五个女儿,虽是嫡女,但前面已有四个姐姐,特别是她只比妾室生的庶长子晚几天出生,她这日子不好过的。我不过让二人接连偶遇几次,又恰巧被人瞧见。但我也不算算计她,毕竟她自己也抓住了杨家,杨家好歹也是富商,至少能保她锦衣玉食。杨廷耀如今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她嫁过来只要生下嫡子,何愁过不好这日子。你莫怨我,你不在,朝掌柜不会帮我,我只得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机会。”
“这般杨家可就攀上朱司马了。”
“所以我说,你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