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黎转过头来瞧着他,斩钉截铁道:“你没答应他们,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把我放出来的。”
张作岩面无表情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张作黎也不去与张作岩争论这些,到底什么条件不用过多久他就会知道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张作岩没有说话便下了车,径直在前面走着。
张作黎尽管心中疑惑,但瞧着他快速的步伐和冷毅的脸庞,嘴唇动了动,没有问出一句。
直到张作岩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在一间病房门口前停了下来。
张作黎瞧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呼吸一滞,像是有根线从脚趾扯到心脏。他瞳孔微缩,脚步不自觉住下了。
“你到底带我来做什么?”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张作岩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恐惧。
张作岩要握住门把手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转头问道:“你觉得这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张作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你在骗我。”
张作岩也不知他哪来的坚定,只是淡淡的瞧着他不说话。
恐惧明显出现在张作黎的眼眸里,他颤声道:“碧慈?”
张作岩的眼神冷漠下来,他快速握住把手推开了门。
张作黎余光已经能瞧见屋内床上躺着的人了,但他视线一直盯在张作岩身上不敢去看。
“你的勇气呢?你那夜想将计就计,却入了狼窝的勇气呢?”张作岩冷嘲道。
张作黎瞳孔一震,机械的转动脖子,直到他能完全的看清床上躺着的人。
那熟悉的脸庞不过是染了些苍白,怎么就能憔悴到如此的地步。
他踉跄着脚下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张老夫人身上插着管子,周围摆着的尽是一些张作黎不知晓作用的仪器。
这一个个若是平时他定会觉得新奇,许是碰上两下解解心头的好奇。
但现在他一瞧见这些就觉得触目恸心,誓不得躲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好。
“妈?”张作黎瞧着床上的张老夫人试探性唤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张作黎颤抖着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子一般,他缓慢的蹲在床边上,瞧着张老夫人苍白如纸的脸,连呼吸都不敢了。
此刻的张老夫人安静得像个沉睡的孩子,胸口平稳的上下起伏着,可就是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张作黎听着她呼吸浅浅,一丝一丝都像是片羽毛挠在他的心上。
他瞧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颤颤地伸出手去。可就在手指将要触到她面颊的时时候,他忽地身躯一震,又害怕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若问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也不知晓。
张作岩在后面冷眼瞧着他的一举一动,缓慢的启唇道:“妈她为了救你出来,为了不让我为难,就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夜里跑到沈家门口跪着。她什么意思,你清楚的吧?”
张作黎整个人被点了穴似的,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
“她想要以命换命,拿自己的命堵住沈家的嘴。她就在我眼跟前,要撞倒在沈家门口的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