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满眼警惕地看着他,继续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忧思过度只会影响恢复,还是老老实实将养着吧!”
池斐忱朝她笑笑,“也没有忧思过度,我现在满心也就只装了一个你罢了。你这样单薄,能占多大地方?”
戚月:“……”
她真是受够了这人一言不合就说土味情话的死德行了!
“五殿下,脸皮太厚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剥下来。”戚月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最惊悚的话。
池斐忱一阵失笑,果断拒绝道:“那倒也不必,我这人无甚有点,也就长得还凑合,若没了这副皮相,只怕更难得到戚大夫的芳心了。”
戚月翻了个白眼,公事公办地说了句:“一切正常,之后药浴和内服药都继续,七日后再看。”
说完,戚月再不理会池斐忱,扭头走了。
之后七天,戚月别说去池斐忱那里,就连自己小院的门都很少踏出,整日就闷在院子里,逗逗戚楌,看看书来打发时间。
期间,不知道是池斐忱痛苦得顾不上找戚月打趣,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没有一个人来找过戚月。
戚月自然乐得清净,除了每日看一遍药浴的水和内服的汤药外,对池斐忱的事可以说是半点都不管了。
第七日下午,宋大夫来了。
戚月听到小厮汇报时还愣了一下。倒不是说多意外于这个人的到来,而是这人到的比自己估计的显然是晚了不少的。
戚月很有礼地在正厅接待他,还特意让人端了茶水和果点进来。
宋大夫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甚至都没觉察出戚月这里弄得都已经不像是寻常百姓的生活标准了。
他匆匆赶来口渴得厉害,吹凉了茶水大口灌下去,稍稍平缓了些才道:“原本早就该来打搅戚大夫的,实在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宋大夫很快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戚月当天一走,宋大夫就照她说的随便捆了两个人,准备治疗。
谁知刚开始就已经很熬人了,被困住的两个人反应很大,吃不到极乐丹恨不得要吃人,宋大夫几乎将医堂里所有的人都劳动起来,力求将那两人控制住。
可还是百密一疏,给了两个人挣脱束缚的机会,又吃上了极乐丹,前功尽弃。
宋大夫不得不耗费更多的时间重新控制重新用药,十好几人严防死守,总算熬过了最煎熬的几天。
“极乐丹彻底断了以后,那两人的状态明显见好,与另外三个那形容枯槁的模样对比鲜明。那两人见了也下了决心,势必不会再受极乐丹诱惑。”
戚月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随后又问:“另外三个人应该还有意识吧?见那两人有所好转可有动摇?”
宋大夫一拍大腿,感慨道:“有啊!怎么没有?那三个人就差没跪下来求我们救命了。可是我瞧着他们脉象实在不好,怕贸然停了极乐丹反而会误事,只得先来征求戚大夫的意见。”
“宋大夫且等等,我准备一下,同你一起去看过再说。”
“哎!好。”
戚月回了自己的院子,喂饱了戚楌,把他交给了钟秀秀,才换了身衣服出门。
再次见到那五人时,依旧是上次那样挤在一间,只是断了极乐丹的和没断的分开占据了屋子的两端,一边生机勃勃,一边死气沉沉,对比真如宋大夫所言的十分鲜明。
戚月先看过那两个病情有所缓和的,拿出了新的瓷瓶递给宋大夫,“他们两个可以换药了,用法用量不变,吃完以后换些寻常的滋补汤药即可,就不必再来找我了。”
宋大夫连声说着好,结果瓷瓶打开闻了闻,仍旧是看不出里面都有哪些药材。
按理说实在不该,他好歹也是行医二十余年的老大夫,从小跟父亲泡在药材堆里,无论如何也不该品不出几味药材。
他不知道的是,戚月为了防盗特意从药坠里取了一种十分罕见的药材,这种药就是在前世也很不常见。
这味药材可以称得上是最佳的辅药,不论搭配在什么方子里,都能将功效发挥到最大。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味药的气味异常特殊,能够很好地掩盖住其他药的味道。
前世戚月也只是偶然间看了本杂书知道的这种药材,当时还以为是传说中无法考究的东西,却没想到真的从药坠里拿了出来。
来到这里之后,因为药方的事惹出了不少麻烦。戚月早都烦了,因此能避免都尽量避免,不管对谁都保留着戒心。
戚月又去看了另外三人的脉象,对他们满是祈求望着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半晌才沉缓道:“这三人已经不适合先前的药了。”
“那……”宋大夫迟疑地望着她。
戚月沉吟片刻才接着说:“他们断了极乐丹以后发作起来只会更吓人,不上锁链只怕是控制不住。”
那三人一听,相互对望一眼,齐声保证道:“不会的!我们一定不碰那东西了!”
戚月闻言微微一哂,“真要是这样,这么些天你们早该将那东西戒了,怎么可能还会是现在这副要死的鬼样子?”
三人无言以对。
这几天看着那两个人一天天好转,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可每每下定决心打算停了那东西,又每每都会忍不住吃一颗,再吃一颗。
这颗吃完就再也不吃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每天都要念上三遍,念到身上带着的极乐丹都吃没了,又托人送来了新的。
却怎么也戒不掉。
宋大夫听出戚月的画外音,只怕单是用锁链拴着也没什么效用,便虚心问道:“那依戚大夫的意思,他们三人该如何医治啊?”
戚月没甚情绪道:“一劳永逸吧,我施针让他们都陷入假死状态,身体消耗降到最低,熬过三日,就算闯过第一关了。”
宋大夫一听还能这样,大惊失色道:“竟还有如此针法?这……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戚月没有理会他,只继续道:“施针以后最多也只能维持三日,若不及时撤针,假死就要成真死了。”
显然是不打算给宋大夫答疑解惑的。
宋大夫无法,只得三缄其口,让做什么就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