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这身衣服,孟缱觉得走出浴房都需要勇气。
“春月,你去让其他人都下去吧,我这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
春月:“是。”
春香笑道:“姑娘倒也不必害羞,是好看的。”
孟缱不双手不自在的横在胸前,“好看是好看,但就是让人不自在。”
一瞬的功夫,春月又折了回来,“姑娘,外面人都退下了,您出来吧。”
深吸了口气,孟缱鼓着勇气踏了出去。
结果外间灯火通明的烛光一照,
春香春月觉得……
好像看得更清楚了。
余光瞄到妆台的铜镜,孟缱顿了顿,缓缓抬步过去,好奇地瞧了一眼。
只那么一样,她简直惊得六魂丢了七魄,
这,这……
这真的是她?
虽然孟缱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容貌挺出色的,至于身上,贴身伺候过她的妈妈总夸赞她会长,这身段长得极好;
但孟缱对这个没甚认知,她一直以来注重养得是肤色的白皙柔嫩。
而且可能是家中氛围使然,养得她一派不受拘束的孩子心性;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把自己还当成半大的孩子。
所以乍一看到镜中颇有些妩媚风情的女子,还真有些陌生。
她轻抬右手,抚上自己的面庞,对着铜镜微微出神。
春月打趣道:“姑娘莫不是看自己看呆了?”
她如梦初醒,“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我吗?”
春月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间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主仆二人相视一眼,面露诧异。
春月觉得不可思议:“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孟缱则后知后觉,自己如今这打扮……
略略思忖,她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了床榻,扯过红色的被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春月:“……姑娘,您这是……”
孟缱强作镇定,“春月,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春月猜到姑娘是害羞了,便福了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果不其然,她刚一打开喜房的门,就迎面看到了一身红色的新郎官江珩。
春月福身行礼问安:“见过世子。”
江珩漫不经心的嗯了声,脚下的步子仍是急迫。
春月暗笑了下,替两位主子关好房门,再去察看下面人可有备好热水。
……
虽然再大的场面也都见过,但自己的婚礼可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所以哪怕是矜贵清傲的小侯爷此时也是为终于礼成而长舒一口气,婚事的礼仪繁琐隆重,而且他又想处处给她最好的,便一步也不舍得将就。
就这样一天下来,两人都累得够呛。
但想想即将的洞房之夜,江珩便觉得一天的疲倦都烟消云散了。
喜房内,
入眼便是醒目喜庆的红色,但是那方倩影却不见身影。
“缱缱?”他轻声唤道。
隔着红色的销香软帐,“嗯。”
听到回音,江珩心下微送,当即掀开纱帐走了进去。
待看到这从头到脚被红色喜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半双眼睛露在外面的人时,江珩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孟缱低垂着眼不看他,“我……我困了。”
江珩当然听得出这不是实话,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她在与自己玩什么把戏,便也没再说什么。
“那也得先起来啊,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锦被下的孟缱闻言倏然瞪大了双眼,
糟糕,把合卺酒这事给忘了。
可……
她现在这身衣服真的能下来见人吗?
见她一动不动将奇怪更甚,“怎么了?哪不舒服吗、累着了?”
孟缱一咬牙,合卺酒不喝是不可能的;
再说他们都成亲是夫妻了,他看看又没事,横竖没便宜外人。
但——
“我事先和你说啊,这可不是我准备的。”
江珩被她这句无厘头的话说得一阵莫名其妙,还未等他再说什么,床上的人已经慢慢吞吞的掀起被子坐起了身。
被子缓缓揭开,那暖衾之下的美景再也无处可藏,悉数落入了某小侯爷的眼中,
一瞬间,男人的眼眸之中似有烈火燃起。
至此,他才明白,为何她一早就躲到床上畏畏缩缩的不见人。
原来今夜给他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孟缱被他直白赤裸的眼神看得无措又羞赧,“你,你能不能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