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这行路,孟缱走过了无数次,唯独这次走来,感觉额外的漫长。
侯府前,早就聚满了江家宴请的官眷亲属、还有聚堆看热闹的百姓行人。
在花轿落地后,走神了一路的孟缱如梦初醒,
刚凝神准备在听喜娘的动静下花轿。
但是轿帘掀开,扑面而来的气息却额外的熟悉。
不是喜娘,那是……
“江珩?”她压着声音轻问。
“嗯。”男人声音很低,听上去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我抱你下花轿。”
盖头下的孟缱难掩讶异,“这,这不合规矩吧?”
“啊——”
话音未落,她忽觉自己双脚腾空,一双温热修长的大手稳稳的搂着自己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环上对方的肩膀。
“没什么不合适的,既然是你我的大喜日子,那一切规矩都得我们的喜好来。”
孟缱粉拳在无人看见处轻锤了下对方的胸膛,嗔道:“就你借口多。”
两人低声耳语,再加上江珩亲自将人抱出花轿,
喜娘和周围围观的人先是一怔,随后皆是笑了。
这说明人家小两口感情好,也说明小侯爷是真爱重新婚的妻子。
侯府的管家已让人洒了喜糖喜钱。
宾客们也都进了正厅继续观礼拜堂。
随着一声高昂的“送入洞房”,今日的礼就是成了。
以往有新嫁娘,孟缱都是旁观看热闹的那个;而今她自己就成了这个热闹,唯一的感受就是——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蒙着盖头,只听得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各种说笑之声,但自己却什么也看不到。
太憋屈了。
好在入了洞房后,在喜娘唱和下,江珩很快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再次看到光亮,孟缱真觉得恍如隔世了。
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惊叹艳羡的目光。
其实孟缱一点也不害羞,很想抬头看看周围都有哪些人,
但入眼所见的红色无不都在提醒她今日的身份,所以即便她不害羞也得害羞。
江珩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但等真看到红盖头下的那张芙蓉面,还是难免惊艳;
平日里,一张清爽素面的孟缱已是世间难有之绝色,
如今再有精致的妆容勾勒加成,当真是仙姿玉貌不过如此。
看过新娘,男客们起哄,让江珩快些出去一同饮酒。
平日里这位小侯爷素有威名,他们大多不敢冒犯,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好好灌一灌新郎官呢。
江珩对这帮人的心思门清,低声道了句,“我很快回来”,就被已然看不下去的尹嘉志和陈晏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等到房中彻底安静下来,孟缱才终于是觉得活了过来;
“春月,快替我把头上的钗环都卸下来。”
实在是太沉了,她脖子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春月春香闻言忙走了上前,服侍自家姑娘更衣卸妆。
刚卸下凤冠,就有侯府的丫鬟送来了几道席面菜肴,孟缱一早起来只用了两块点心,这会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春香的服侍下,用了小半碗饭和半尾鱼和一些时蔬。
多年来习惯使然,孟缱略有饱意便放下了筷子。
“夫人可要沐浴更衣?”侯府的一位颇有年岁的仆妇恭声问道。
孟缱点头。
立刻就有丫鬟引着她来到了隔壁的白玉浴池。
水面漂浮着玫瑰花瓣,雾气撩撩,孟缱泡了好一会,被热气蒸腾得困意越发的浓厚。
春香在旁提醒,“平时怎样都行,今夜可是洞房,姑娘千万别睡过去。”
孟缱摇摇头,意图将瞌睡虫甩走,“知道了,服侍我起身吧。”
待擦干身子,春月拿来了更换了衣服。
孟缱瞧了眼,然后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又羞又窘,“这,这是什么?”
春月也有些没眼看自己手上的那件薄如蝉翼、穿了就跟没穿似的衣服。
孟缱觉得不对,“这谁准备的?”
春月摇摇头:“……外头的妈妈们拿来的,说洞房之夜的衣衫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清凉?
没办法,既然都如此,孟缱就只能穿。
可等真的上身了她就发现,这衣服穿起来比看起来更要命!
春月春香服侍她穿好以后都不敢直视她了。
衣裙通体都是用光滑清透、薄如蝉翼的红色轻纱所制,在要紧处绣上了几多红梅点缀以作遮掩;
但被女子窈窕的身段这么撑起,那遮掩的地方却越发的勾人心思。
红色夺目,衬得轻纱下的肌肤愈发欺霜赛雪;
饱满的胸脯、盈盈的纤腰,笔直修长的玉腿。
没有一处不美,
没有一处不让人动心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