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萧垂着头只愿默默听训。
“却转而思之,若不是你容许了此事,百里允容则也难成此大造。”
女帝言出转折之意,余萧听之心中暗为一松,却还是提紧了思绪,不敢揣测太多。
“你今日请罪之意,朕已了然。”
余萧抬头,仍不免惶恐的瞧了女帝一眼就又垂下了头去,声出低哑:“愿陛下降罚。”
看着他为难如此的模样,花非若不免心生恻隐,便又长叹了口气,又将回忆拾掇了一番,道:“当年舒君向朕请言,令你袭任银焰骑统帅时,其故有二,因连理情深,她不愿你后生无保,再寄侯府门下与独子相依勉活,再者便是你才能出众,颇具统领之能,实为将才,而朕亦信你能担此重任,故哪怕侯府有议,也仍破例将你晋为统帅。”
议及亡妻,余萧心中裂然成痛,眸光不禁一颤。
“舒君留给你的便是这世间最为珍贵之物,是她哪怕为母族所厌弃,也将护你周全的真挚之情,而这些年来,你亦未辱职权,麾下强将迭出,四境屯守皆安,营中良况无异乎舒君之时。奉职若此,银焰骑便该是你的底气,手握如此利刃,何故为人左右?”
“是臣愚钝……”
花非若温然莞尔一笑,“非是愚钝,不过顾虑太多罢了。”
“陛下说的是……”
笑意稍敛,花非若仍温和问道:“如此,当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吧?”
余萧再度郑重奉礼,“臣必竭尽全力协以查案。”
花非若点了点头,温然赦礼:“起身吧。”
“谢陛下。”
“却还有一件事朕需提醒你。”
“听候陛下指教。”
“今后若再有似今建渠之况,你务必公书知朕,此况只需报知便可,不必呈于御史台。”
“诺,臣必当奉令严行。”
花非若满意的笑了笑。
“你可还有他事欲与朕言?”
“臣已无他事奏报。”
花非若颔首起身,“既如此,朕便回宫了。若再生何况,依你斟酌,告知于朕。”
“诺。”
原本今日出门,花非若只是打算看看溯渠的情况而已,预估不过两个时辰便可回宫,却是临走之际又与余萧长谈了一番,故待他回到宫城时已近了黄昏傍晚。
朝中百官奉职,故每日都有大堆奏折呈入清绪殿中,他每日若不定量理去至少七成,当日的任务都不算是完成。
于是用过晚膳后,花非若又在清绪殿里扎了近三个时辰,直入了子时方才歇下了今日之事,回了寝殿。
每一歇下繁忙,思绪落了空,他便又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心里惦念的人。
估摸估摸日子,慕辞早该抵达朝临了,却迟迟没能收到他的回信。
每日期待落空时,花非若心里总还是会有些失落。
原本他还以为慕辞抵达朝临时一定会给自己写信,明明也是叮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