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舒遣派出使的左师抵达朝云皇都朝临后不久,东皇回复女帝的手书便也送抵了琢月。
东皇在手书中就商船一事向女帝致以诚恳歉意,并回报称此事已下三府详查,朝中凡与此相关者也均免职入狱候审,一旦此事有所进展也必将及时告知于月舒。
至于维达敌况,东皇也已派遣死士远渡东洋前往维达之地打探,如得回报亦会将情况达于月舒。
关乎维达、商船之事,东皇的答复很令花非若满意,于是哪怕避朝休养,花非若也遣谒者传了丞相入宫,将情况传达,由相府将此事拟书达于朝中。
此外,东皇对慕辞的重视程度也略略高出了花非若的预期,于手书中直言愿遣大臣执符节亲领使队至琢月迎燕赤王回国。
收到这封手书,花非若第一时间便拿给了慕辞看,而慕辞看罢他父皇于他此事的回复,也依然只是淡漠的敷衍了几句,花非若看出他不愿多提此事,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后未及半月,朝云遣来迎接燕赤王的使队便抵达了琢月皇都,所遣大臣乃为燕赤王藩邑辅相,元央。
元央乃是朝云权重老臣,在被遣入燕地为燕赤王辅相之前,乃任职于御史台,而早在先帝之时元央还曾任相国宰辅,兼为太子少傅,于当今皇帝亦有教导之谊。
元央抵达琢月后便立即登殿觐见了女帝,而后于殿上见了“死而复生”的燕赤王,又述明国中种种情形,并献上了东皇备以向女帝致歉的重礼后,则定了三日后启程回国。
从去年八月逢难至今,已过了大半年的光景,却回想起来又好似白驹过隙,那时战场的激烈与兵变的凶险犹历历在目,而在流波镇中发生的种种也都还新鲜的存在记忆里。
临别在即,这三日间他和花非若彼此都颇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装作若无其事的寻常相处。
却随着时间渐流渐少,原本还能理性的克制住心念的慕辞也逐而开始愁乱了起来,眼看着第三天的傍晚又至,想到这一夜再过,他和花非若便将天各一方,他就烦闷不已,虽努力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却无论如何都是徒劳。
因他明日就将离开琢月,花非若今日也特意提早了些摆下了手中繁务,离了清绪殿好好陪着慕辞。
归入后庭,花非若一如寻常习惯的将侍人们遣离,便先入寝殿更衣,而慕辞就静静的陪在一边,蔫哒哒的话也不说。
“怎么闷闷不乐的?”
慕辞当下的心情本来就很是烦闷,再一瞧了他如此云淡风轻的神态,更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便黯黯的别过了脸去,“没什么……”
这几日为了缓解临别的愁闷,花非若也是刻意令自己舒缓了语气神态,此刻却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更是沉压不已,便上前去轻轻捧起他的脸,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就认真的端详着他。
慕辞被他目不转睛的盯得有些局促,两眼便不自禁的避了避,“你看什么?”
“再不多看看,就看不到了……”
听出他此话里终于有了些愁长的意味,慕辞才抿唇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
“怎么可能舍得?”
慕辞终于又收回眼来迎住了他的目光,笑怨道:“我还以为你都不在意呢。”
花非若被他说得无奈了。
自己分明也是强撑的表面平静,这愣头青竟还真就以为他满不在乎了?
“阿辞……”
“嗯?”
花非若把他拉入怀中抱紧,轻轻贴住他的脸,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出他说这句话时也是羞的不行,慕辞禁不住笑了一下,又逗问道:“有多喜欢?”
花非若又将脸埋在他颈间,扭捏了好一会儿,“很喜欢……”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自己对慕辞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眼里心里都塞满了这个人的影子,心心念念的想独占他……
他都不敢想,等慕辞离开后,他得有多想他……
感觉到他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了,慕辞也笑着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接着又紧贴在他鬓边游吻,偶然睁眼打量时,就见他连耳垂都红透了。
他的美色慕辞实在抵挡不了半点,于是变本加厉的戏吻到了他的下颌,也微微浮乱了喘息,五指探入他的发间,触惹着温存又轻轻咬了咬他的颈肤。
眼下花非若才刚摘去头上的华冠繁饰,散披了长发而红妆犹存,暖暗的光色投于妆台上的铜镜中,映了他影如妖魅、艳如祸水般摄人心魄。
慕辞痴醉缠绵的将身子紧紧贴入他怀里,仰首含吻住他的唇瓣,花非若心跳应之升快,襟怀皆乱的也扯开了他的衣裳。
“为何你非是女帝……”
问时慕辞仍缠着他的唇息,双唇相贴处,花非若又以舌尖轻轻抵开了他的牙关,深吻着将他压倒在怀。
慕辞促息倒咽,被他吻得吟吟难喘,却仍不愿半分抽离的贪舐着他唇上丹脂,任着他将自己身上衣物尽数剥开。
“若你不是女帝……你愿跟我走吗?非若……”
“若我不是女帝,如何能与你相识?”
慕辞倒入敞落在地的衣物里,身子隐隐成颤,眼中也莫名的噙起了泪色。
“我怕以后再不能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