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沈医士还说,让你考虑一下中毒的可能性。”
“中毒吗?”晁荃如记得那个高家乳名叫香宁儿的孩子是能识山中草药野菇的,随意入口导致中毒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结合杨宝城的供述,莫非是他的同伙给两个孩子喂了毒?这倒是能解释尸体外表的完好无损。
晁荃如胸中觉得沉重。若只是藏于幕后指使也能说通,可这样亲自双手染血杀害两个无辜孩童,他实在无法理解。
车子稳稳开在路上,路上不管是过往行人还是马车、人力车,皆远远避让。
张八两看着窗外那些人,啧啧出声。“你呢?昨天不是说去办要事?有什么收获?”
“对,险些忘了跟你说,”晁荃如被铃语的失踪冲得头昏,“昨天我去了一趟德华银行。”他本意是去调查那笔由沈家划出去的银子去向几何,可从结果上看,并未查出任何暗箱操作的迹象,每一笔都是正规手续。
“顺便查了黄家的底细。”
“你还能查别人家的账?”张八两瞠目结舌。大银行怎么个运作方式他是不懂,但毕竟是存了那么多金银财宝的地方,怎么想也都是层层安保的吧?这人却可以随意调查,是该说晁家势力大呢?还是那些银行家看人下菜碟儿?
晁荃如并不否认自己使了点手段。“确实费了点力,不过有意外收获。”他顿了顿,像是故意营造吊人胃口的气氛,说,“你猜黄家的砂石场为何会破产?”
张八两骨碌了个白眼,心想,我一做纸扎的,哪还懂得那些大商人的生意?
“买卖有赚有赔呗?”他胡乱敷衍道。
“表面上是这样,但事实是,黄贵信的长子黄志升是个败家户,偷挪厂子的钱拿去烂赌,欠了一屁股赌债还不上了,这才拖垮了砂石场。”
“啊,”张八两惊一声,险些跳起来,“当真?”
“嗯,不过这些都没记在明面上,是我打探来的暗道消息。”晁荃如说,“赌债两清,想必借条也销毁了,想抓黄家的把柄,不容易。”
他知道张八两此刻所想——把黄志升赌破家产的事告诉龚饶美的父亲龚嘉福,或许就能阻止这门亲事。
但且不说现在他们拿不出实证,单说向龚家说亲的并非是长子而是次子黄志专,面对这个受过良好教育出身不错的学生,与拙丫儿年纪正合,龚家就没有挑剔的可能。
“那也好歹试一试。”张八两不甘心,“不过我出面不行,还得你来。晁六少说的话,龚掌柜就算不全信,也得掂量掂量吧?”
晁荃如无奈摇摇头。“你倒是会拿捏我的身价。”
两人一言一语的功夫,就驾车来到了青松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