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邵羡在路上偶遇清绣夫妇与他们女儿钱珠,一番交谈,钱珠对邵羡颇具好感,便大胆向邵羡求亲,也是钱清、钟绣宠坏了钱珠,邵羡委婉拒绝后,钱珠大感受挫,一时想不开便跳了崖。自此清绣夫妇便与邵羡结怨,邵羡心有愧疚,对清绣夫妇的多次纠缠都手下留情。现今见到已死的人犹在世间,邵羡的怨气如何止得住,但他思及世间未必没有两个相似的人,一时也不好出手。
南无痕听了,细细一想,看见路上又有两人走来,计上心头,说道:“我倒有个主意,既可辨认她是不是钱珠,又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邵羡道:“什么主意?”南无痕先不说,将两个江湖汉子招呼过来,给了一张银票,密语一番,交代他们进去,两个汉子收了钱,心想也不是什么难事,悦然答应。
两人走进客栈里,在少女少年旁边一桌坐下,点上酒菜,灰袍汉子率先说道:“想不到清绣夫妇名扬一时,竟惨死在了邵羡手中。”黑袍汉子点头,哀叹道:“钱庄主死的那叫一个惨,竟被邵羡一剑划拉开了肚子,也无人收尸,被野狗所噬。”少女手中的筷子落地,蹙眉看向两个汉子,喝道:“你在说什么屁话!我父母怎么可能死在邵大哥手中!”
灰袍汉子瞥了她一眼,不屑道:“这件事江湖上都传遍了,钱清死于邵羡一剑,钟绣被逼跳崖,摔得粉身碎骨,听说他们是为了什么死去的女儿报仇。你这小丫头又是谁,怎敢自称是清绣夫妇的女儿!”
少女好似遭到雷击,神情失色,身体摇摇欲坠,直欲晕倒,少年急忙起身扶住她,关心道:“珠儿,你没事吧?”钱珠双眼中转动泪珠,咬牙向两个汉子问道:“我爹娘所葬在何处?”黑袍汉子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人又不是我们埋的,自己去陕西打听吧。”一滴泪水从钱珠脸上流下,她惨笑道:“石颜,我们快去陕西,去找我爹娘,我们快走。”
名叫石颜的少年,憨憨点头,喊来小二付钱,搀扶着钱珠出门。一道冷哼在两人身后响起,钱珠侧首瞥了眼,看见客栈外面冷冷直视自己的邵羡还有他旁边笑嘻嘻的南无痕,痴咿道:“邵大哥······”石颜听到钱珠微弱的声音,神情大变,将钱珠挡在身后,叫道:“珠儿,你快走。”南无痕调侃道:“哟,伉俪情深呐!”
钱珠眸子渐渐回神,越发明亮,神伤之色消失,笑道:“邵大哥,那两人是不是你叫来戏弄我的?”邵羡不理这茬,肃然问道:“你既无事,为何不回覆云庄?”钱珠吐了吐舌头,躲在迷糊的石颜后面,说道:“回去还不得被爹娘骂死!”
邵羡冷笑道:“你怕被骂,倒是给我惹上好一顿麻烦,如今你既未死,我便无须再对你父母客气,倘若清绣夫妇再因你来寻我麻烦,掌下无情,还望你好自为之。”钱珠叫道:“邵大哥何必如此,我回去不成吗?”南无痕看着石颜,促狭笑道:“那你要如何向你父母解释这个新女婿?”石颜道:“我我我与珠儿情投意合,珠儿爹娘怎会反对。”
南无痕道:“你虽这样说,但在清绣夫妇看来却不一样,他们定以为是你拐带了钱珠,才使她许久不回覆云庄,不让他们见面,到时一腔怨气撒在你身上,又怎么会允许钱珠和你在一起?”石颜惶恐道:“这这······这该怎么办?”他回首焦急的注视钱珠。
钱珠狠狠的瞥了南无痕一眼,说道:“傻哥哥,他骗你的,我父母是通情达理的人,绝不会因此怪罪你的,况且又是你救了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南无痕笑道:“你父母哪点通情达理了?为了你数番与邵羡作对,你把这傻小子哄回覆云庄,只怕你父母当即就要打断他的腿。”石颜道:“就算打断腿,我也要和珠儿在一起。”
南无痕哈哈笑道:“你以为打断腿就完了吗?还要把你赶出覆云庄,把钱珠监禁起来,永生永世不许你们见面,待过得几年,有门当户对的上门提亲,就把你的珠儿嫁给别人做妻子啦。”
钱珠斥道:“你少要胡说,我爹娘才不是那般人!他们会对石颜很好的。石颜你不要信他的话,我们走。”钱珠拉着魂不守舍的石颜走了四步,想到一件事,停下脚,对邵羡抱拳道:“邵大哥,我回覆云庄啦,要是你在路上遇见我爹娘,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邵羡笑道:“要是他们不信我的话,可就怨不得我啦。”钱珠皱了皱鼻子,拉着石颜离开。邵羡两人在客栈中吃完饭便走,不过几日抵达中州,在一座县城里吃过年夜饭,万家灯火,天空又落下凉凉的雪花,邵羡、南无痕在房间中共度除夕,暖着一壶酒,各自浅饮,窗外烟花灿烂,夜空中色彩斑斓。邵羡想到天岚山庄中此时小师妹也在与师父他们共赏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