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在空中温柔的摸索，终于摸到了孟婆的身子。这只手小心翼翼的像上摸去，摸到了孟婆的肩膀，又顺着摩挲了一下孟婆的脸颊。他分明摸到了在嘴角僵持着不滑落的鲜血，他用大拇指轻轻的擦了一把。

“休息一会吧，求你。”破午恳求着。

孟婆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她顺着破午的胳膊摸着，倒扶在破午身边，然后放开了破午的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自觉的，鼻息重了一拍。

破午不再说话，凭着记忆又摸到孟婆的肩膀，将她温柔搭了起来，将她的头枕在自己怀里。

孟婆先是抵抗了一下，旋即便放弃了。这怀抱似乎有些温度，让人实在难以抗拒。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耳畔能听到的都只是远处的呻吟。

又一阵痛苦袭来，孟婆下意识的咬着嘴唇，身体不自觉的缩成了一团，颤抖着，喘着粗气。

在这痛苦中，她感觉到破午在摸索着她的脸，找到了她的嘴，用两只将她的嘴唇掰开，把自己的指头塞了进去。

太疼了，孟婆根本无力拒绝，她只能寻着本能。孟婆想放松一下，却不能对抗这股疼痛的力量，牙齿紧扣在一起，她再一次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顺着手指滑落，滴在口腔中。

这股温暖化解着疼痛，她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身体逐渐舒展，等待着下一轮折磨的侵袭。

孟婆轻柔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片刻的舒适，她偏过头，将手指从口中送出。

很快，那撕裂感再次涌来，她抖若筛糠。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本就虚弱的孟婆陷入了几乎昏迷的状态，她精疲力尽，骨头像是被人抽走一般，成了一滩肉泥。

几乎昏迷，这是一种奇怪的状态，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也好，就这样持续下去吧。孟婆甚至有了此等贪婪。

“孟婆，没事的，很快你就能出去了。”恍惚间，孟婆听到破午像是喃喃自语，又向是给自己安慰。

“再忍一下，再忍三个时辰，就能出去了。你看，很快了是不是。”孟婆并无力回答破午，连个好字都说不出。

“你看，三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很快。说也好笑，我们身在这地狱中的地狱，却仍然有盼头希望，很好笑对么。”破午说着，声音也显得异常疲惫，甚至还有些克制的意味。

“孟婆，你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就好，千万别被这种事情阻碍，你要完成你的希望啊。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挡在你身前的。”破午的声音里有了哽咽。

“对不起，孟婆。”

突然，孟婆觉得脸上有了一滴湿润，她从未想过，会经历破午的眼泪。

孟婆想说话，说不出。她竭尽全力想伸手，只要伸起手，就能擦去破午的眼泪和哀愁，可她用尽浑身的力气，连手指的动弹不了。

“大将军，怎么能哭呢。”

她只好在心里这样应着，任破午的眼泪一滴两滴，滴滴落在她脸上，像是她的泪水一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