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梵长指拈了块杏仁糕弹出去,准确无误堵了他嘴。
“好好吃饭。”
风媱陶然。
瑾睿嚼吃了杏仁糕,冲风媱眨眼。
便于此时,屋外飞来一只青鸟,口中刁着一卷帛书,于君梵周身徘徊。君梵取下来看,神色显得几分凝重。
风媱望着,不知何故。
瑾睿道:“哥,父王来的信吗?”
君梵望向风媱,“父王有意,为我和弦月指婚。”
风媱手中玉箸落案,一时心沉如铁。
瑾睿起了身,理了发衣,“我吃饱了。”便向外渡步出了门。
君梵望她,“媱儿,过来。”
风媱挪移过去,正色道:“你先不必说什么,不如听听我的。”
“你说。”
“月姐姐是一等一的女子,身份也都显赫,足可配你。而我一路走来,全是沾你的光,实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你虽对我有些情意,我也感动,但若我们执意在一起,我算得了什么呢?”这般说着,不觉自己心酸,竟滴下泪来,接着道:“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容忍与别个女子共侍一夫……君梵,若你是普通仙神,我可以任性自私的要求你只准、只能、只可以有我一人,可你是太子,是天界将来的继承者,我便不能……”
君梵将她拥入怀里,“还有吗?”
风媱抹了抹泪,“……想不起来了。”
“那你听好。”
“……”
“我确是天界指定继承者,太子是我很久之前就有的身份,可我也是一个男子,是一个叫君梵的男子。我为天界舍生忘死,自是不容推辞,可我不希望将来宫殿之内每日等我回去的只是一个不能交涉的灵魂躯壳。而是我盼着回去,见所爱之人。更何况,我不止对外物有洁癖,对内的感情洁癖更甚,弱水三万里,只取一瓢饮,我心足矣。”
风媱仰头望他,便望见他修长白皙脖颈,肩头白衣净香。
“指婚一事,我会回禀父王。我之所以当你面说出来,只是不希望你自别人口中说出,反倒误解。”
风媱觉得自己方才一番话此时倒成了矫情扭捏,又为君梵这一番坦露而半喜半忧。
心中思着她早些天已向师傅报了平安,并简单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只是未见回音。此时这般一折腾,她觉着若能将自己分做两半,一半去玄冥界,一半留在这里,真是再好不过之事。这般走神之间,忽觉君梵将自己拥紧了几分,不禁心突突直跳,心口发疼。
白日里,君梵自己处理事务,风媱便去自己屋里和兴儿消磨光阴。两人去园子里逗弄白泽兽,照着它的模样雕冰堆雪,也雕琢得八九分像样儿,惹来宫中来来往往的侍卫侍女纷纷赞叹。
雪地里冻得双手通红,便跑回君梵屋里围着燎炉暖手,不一会儿昏昏欲睡,便挪了身子在他案前挪块地方,趴下静静睡去了。
君梵见之一笑,化了外氅给她罩上,又自整理事务。
黄昏至时,北帝差人过来,道是酉时宫中设了家宴,请他一起。风媱迷迷糊糊听见,遂醒了过来。眼见着方才那一大堆公文折子清理只剩几个,望他道:“方才白日路过一园子,里面有些翠竹香草,铺雪垂冰,寒香袭人,你我不如去走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