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二十年，若是表现好，大多十年出头也就放出来了，父亲现在才四十刚出头，出来后还有大把的人生路。

李满堂满口答应，这也是他的目的。

带着身份证明，牵着母亲的手，经过两道门，终于来到探望的房间。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三个窗口，就只有他们母子两人。

李满堂让母亲坐下，他站在母亲身后，静静等着父亲出来。

李满堂还担心母亲会吵闹，那就相当麻烦，但不知为何，母亲今天很安静。

她坐在椅子上，将李满堂的手隔着肩膀拉到胸前，静静地握着。

早上起来，她难得清醒，李满堂便小心翼翼叮嘱她看望的时候，尽量控制，监狱不是一般地方，若是违反规定，可能会被取消探视机会。

母亲当时应了。

然后整个早上就相当安静，乖乖地被带进来，乖乖坐下。

“狗蛋啊~”

“在呢，娘。”

“你爹真的没死嘛？”

“没，等下你就看到啦~我爹好着呢。”

“哦。”

母亲点点头，“狗蛋啊，我给你说过没？”

“啥啊，娘？”

“你和你爹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

李满堂想起前几天奶奶看他的状态，他确实和父亲很像，弟弟就像母亲。

“嗯，说过。”

“说过就好。”

李满堂也不清楚这有什么好，只要母亲还清醒就行。

“哐啷。”

后面的门被推开了，先是进来一个狱警，进来站在侧面，然后一个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跟着进来。

一身深蓝色的囚服，头发理得很短，他垂着脑袋，也没抬头，跟着后面进来的另外个狱警来到窗口坐下。

依然不愿抬头。

李满堂在他身上看到一股股浓浓的死气，就和前几天看到爷爷差不多。

据说父亲当时是用吞了缝纫机的转子，死状相当惨，李满堂知道的时候，人已经火化了。

他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事实上，前世自从父亲被带走，他就再也没看到过父亲。

各种原因都有，但最根本的原因莫过于他其实并没懂得父亲。

母亲怔怔盯着父亲看着，抓李满堂的手特别用力，指甲差点插进李满堂手心。

“掌柜的。”

良久，她轻声呼唤。

铁窗内的父亲身体一抖，下意识抬头，看到坐的外面的妻子，他也是相当震惊，眼里罕见的出现一丝波澜。

两人就这样隔着窗子彼此看着。

李满堂将电话放到母亲耳边，轻声说：“娘，你跟爹说话。”

母亲却只是看着里面的男人流泪，竟是说一句话都不说。

时间眼看着一分分流淌，里面的狱警提醒道：“探视时间还有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