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眼睛钩子似的往韩云松肉里剜,经过他身边时,放话道:“给你几个小时考虑,我下午2点再来。”
两人进了电梯,陆瑄靠在轿厢壁,垂头盯着鞋尖不说话。叶棠估计他又圣父心作祟,不想搭理他给自己添堵,叫了辆网约车,直奔韩云松母亲就医的医院。
正是探望时间,她报上肖文静名字,忙碌的护士也没怀疑,登记完就让她进去了。
韩母住在三人间,其余两人一个去手术,一个去吃饭,只有她一人在。她五官和韩云松有几分相似,在激素作用下,身体浮肿,皮肤黑黑的,短短的头发,额头、两鬓都白了。
叶棠将在医院旁便利店买的高价水果放到桌上,两名身份后,环臂站在床尾,添油加醋地叙说了韩云松出轨导致肖文静要离婚的事情。
惊慌从韩母浑浊的双眼中炸开,关节粗大的手指攥着衣摆,手背上的留置针脱出,针眼冒出血来。
叶棠抽出纸巾按在针眼上,“阿姨,您劝劝韩云松,让他离了吧。”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韩云松金刚怒目地闯了进来,一把抢过叶棠递向她母亲的离婚协议,撕开两半扔到她身上,“姓叶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松,放开人家。”韩母干黄的手掌拍着床垫,眼泪扑簌簌地从红肿的眼眶流下,“你做出这种事,还要耽误文静吗?”
“妈,我没有。”韩云松眼睛泛出泪光,“文静不想连累我才那么说的,她其实不想离。”
“阿姨,我没说错吧?他不会承认的。”叶棠瞪了眼站在门口的陆瑄,将离婚协议攥在手心,转向韩云松,“韩先生,婚姻不能勉强,就算文静在种种压力之下,选择和你继续过下去,可你出轨这根刺也在她心里种下了,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会刺她一下。一次两次或许或许能够消化,可时间长了,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你能承担起后果吗?”
“叶棠,不要再说了。”陆瑄将叶棠往外拉,他们分开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复又返回去找韩云松了解情况。说了十来分钟,韩云松想起要到医院给母亲缴费,他见他情绪低落,便送他过来,却没想到在门外听到叶棠恐吓一位老人。
叶棠挣开陆瑄,双手握着病床栏杆,眼盯着韩母对韩云松喊道:“你公司同事、领导知道你出轨却不肯离婚,最终害得妻子走上绝路会怎么看你,会辞退你吗?街坊邻里、老家亲友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研究生,弟弟妹妹的榜样道德败坏,又会怎样看你全家?”
“闭嘴!”韩云松牙齿咬得咯吱响,手握成拳举到叶棠面前。
忽然,他眼前人影一晃,就见他母亲从床上下来,双手颤巍巍地攀住叶棠手臂,慢慢跪下,“姑娘,我们离,离,我儿走到今天不容易,你别弄那些。”
叶棠来找韩母就是利用她逼迫韩云松,可当看到她跪在自己面前,历尽沧桑的双眼哭泣着向她哀求,她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不禁有些触动。
她歉意地握住韩母的手想要将她扶起来,肩膀却被韩云松猛地推了一把,人踉跄向后,腿撞到隔壁床栏,跌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