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宗朝始,宋分离统兵权与调兵权,以文臣压制武将,意图解决内轻外重之境。
可凡事最忌矫枉过正,大宋以文抑武,重士轻兵,使得如今整个大宋将星凋零,武勇之才严重匮乏,仅剩的将料帅才,也不受重用。
真宗时,朝廷忧虑将领拥兵自重,诏令“皆兼路分事,权均势敌,不相统制”,以守臣管军体制为令,故而形成将官各位为营之境。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如此军队如何才能取胜?
毫无配合,毫无联系,边境战事如何不会失利?
常言大宋战事多胜少败,可胜只胜在军备精锐,胜在强弓劲弩,不在军制、不在兵强。
故而大宋多胜少败,却又偏败山河倾覆之大败,损汉人之气节,失唐人之风骨,被冠以“弱宋”、“两怂”之名。
尽管熙宁时,大宋为改朝野隐乱之相,为变战事倾颓之局,宰执王安石主持变法,朝廷裁汰骄兵,废并空营,缩减编制,即便是京畿诸路也化零为整,重新划定诸营兵员。
为改兵将不相知的局面,熙宁年间大举改措,使用将兵法,先后在京畿地等五路、环庆、秦凤、熙河、河东、东南等路置将。
可随着王安石辞相,朝廷党争愈演愈烈,太皇高太后临朝摄政,又恢复了守臣管军体制。
如此一来,这兵马都监李勋,才会遇上如此尴尬境地。
可以李勋所见,无论城中作乱声势何其之大,由东城门先失火,这些贼人也必定要从东城门出城,只要能够尽快拿下东城门,必能关门打狗,将这些贼人按死在彭城之中。
李勋出兵伊始并不相信东城门守军反叛,他倒也认识徐贵祥那厮,那厮虽是欺软怕硬,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待到他亲至东城门,见了那些东城门守军的临时战阵之法,虽然简单,却可见其指挥之人才能远在徐贵祥那厮之上。
“徐贵祥那猪头脑袋的蠢货!”
李勋指挥着盾卫迎箭上前,忍不住唾骂了一句徐贵祥,他心中明了此时徐贵祥应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待李勋行进至六七十步的距离,便瞧见了城楼之上那被长杆挑起的人头,正是东城门守将徐贵祥的。
而城楼之上站着一个锦衣将军,相貌堂堂,腰挎宝刀,环佩玉带,威风凛凛,镇定自若。
想来就是此人夺了东城门,还策反了一应守军。
徐贵祥那鸟厮可真他娘的是个大蠢货呐!
李勋忍不住又唾骂了一句。
这锦衣将军看起来就不似凡人,那指挥军阵的实力不是瞎眼撮鸟,都能瞧得出来。
可李勋又只能硬着头皮领着军撞将上去,和东城门守军厮杀一团。
还未等李勋带头凿穿东城门守军的战阵防线,从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喊杀声。
这声势一起,李勋心中更是一凉。
他驻守彭城,如何不知彭城之中有胆识来助自己的人根本没有?此番声势,定是敌人援军所至。
站在城楼上的顾景遥遥望去,见那领兵赶来之人,高大魁梧,步伐矫健,正是自家武松兄弟,心中大喜。
他手中寒刀出鞘,直指李勋所部,厉声令道。
“我等援军已至,此正地网天罗围杀之时,所有人随我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