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措不及防,顾景在前,武松在后,将其所部夹在中间。
随着顾景一声令下,东门守军挺步上前,虽步伐不甚规整,可或许是顾景号令悬赏颇为诱人,又或许是为了在此时寻求自保,东门守军竟冲出了不小声势。
李勋所部也不过是地方厢军,虽是要强过那群都头带着的乡勇,可也算不上甚么精兵。
被前后夹击本就乱了阵脚,如今东城门下来的守军气势又惊人,一时间,他们竟是节节败退。
若是寻常时候,败退也不过是逃走而已。
可此时李勋所部的退路已被堵死,战场最忌陷入重围,更忌顾头不顾尾,而李勋又并非白马银枪的绝世名将,如何有可能带着这五百厢军突破重围?
李勋瞄着城楼上那锦衣将领,心中思量着擒拿那厮的可能性。
可他也不过是二流实力,而且也只是善使刀盾,并无远程取敌的手段。
只是于此坐而等死又不符为将者原则,李勋也只能以身抢险,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冲杀在阵首。
黑夜之中,李勋唤醒玉牌,体覆暗光,刀盾挥使如臂,竟是让他在战阵中撞出处空来。
东门守军虽战阵颇有章法,可人数不足、实力不足,难以阻挡悍勇将校身先士卒地冲锋,自是一时间补不上那空缺。
顾景见此人颇为勇武,又有陷阵之志。
这偌大的彭城这般闹腾,只有他带着人马朝着东城门而来,想来或许会是一员有勇有谋的沙场悍将,心中存了招揽其上山的心思。
而且城楼下那些守军自然也不是那将校的对手,顾景手也有些痒痒,不禁自城楼之上纵身一跃,凌空而下。
其玉牌也随之散没于身,快刀自腰间宝刀鞘抽出,当面就是一记狠劈,朝着那彭城兵马都监李勋砍去。
若是这李勋能接得上顾景此刀,顾景就能认可其武艺。
李勋见城楼上那锦衣将军竟凌空一跃,主动朝自己而来,却隐隐有不安之感。
未等脑袋灵光,李勋多年练就的习惯便让其把左手抬起,举盾挡向那刀。
待顾景即将落下,李勋脸色骤变。
这锦衣将军落下的气势绝非常人,周边气息波皱狂乱,刀未及身,李勋便已觉得脸面刺疼,这锦衣将军近了看来年龄并不算大,可武艺实力竟如此高强,已是凝聚刀意雏形。
那月下凌空一刀,竟是在半空之中聚起了三寸刀气。
此番李勋拼了老命把玉牌之能尽数灌注盾中。
李勋右手也不敢怠慢,竭力向前拨挡,心中希翼能将这来势汹汹的一刀拨开,可天不遂人愿。
两把寒刀仅仅是顷刻交锋,李勋手中未能注入劲气的刀便碎成了无数碎铁,顾景刀锋却未有半分缓势。
“锵......”
这刀盾碰撞之声,并非简单的一声脆响,而是一道刺耳的滋锵声,顾景刀锋于盾上摩擦迸裂出夺目的火星。
仅是呼吸之间,李勋左手圆盾也随之破碎。
李勋此时知晓自己方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这锦衣将军的实力并非自己能够擒拿的,未曾想,今日倒是折在了此处。
可李勋并非等来寒光戮颈。
他呆立原地片刻,却只见那锦衣将军站在自己身前,收刀入鞘。
自己左手盾碎,右手刀断,如今赤手空拳,更是难掩倾颓。
此时武松也已从街后赶来,其虎步龙行,手中双刀凌冽,那些厢军竟无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或许是因为顾景从天而降的一记刀法,轻松地击败了李勋。
东城门前的这处战场,方才还喊打喊杀,此刻竟是静得无有一人敢出声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