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祥未能言语,死不瞑目。
顾景收刀入鞘,取了徐贵祥首级,挑在杆上,又让身旁弟兄把藏在身后的大旗取出,一行人登至城楼楼顶,扯下了城楼大旗,换上了早已备好的旗帜。
那旗红底黑字,书有“替天行道”四字。
旗后更有诉尽徐州彭城不平事之文书,只不过未曾留有梁山泊名号。
立了大旗,又把徐贵祥人头挑在城楼高处,顾景见那些巡检城墙的守军未有人察觉此处动静,倒是头次觉着这敌军过于蠢笨失察。
“尔等出了城楼,便去抢城梯口,火光一起,便将城墙下的弟兄们迎上来,我自下城楼,我等一同把守住东门瓮城。”
顾景交代了身旁的弟兄,自顾把备好的火石取出,在城楼上寻了些易燃物件,便要点火。
片刻须臾,彭城东城城楼火光渐起,引了四周注意。
顾景立于城楼之上,遥望军马场与甲丈库所向,皱眉静待。
城楼下有守卒聚拢了过来,正巧遇上顾景带来的那队弟兄出了城楼,众人不解,心有疑惑却又不敢动手,又有人瞧见了城楼之上的顾景,也有眼尖之人瞧见了顾景身旁的徐贵祥首级。
一时间,那守军竟有些自乱了阵脚,对顾景的那帮弟兄也警惕非常。
好在顾景早有准备,脸色如常,就这般站在城楼上对着城墙上的守卒们说话。
“尔等休要惊慌,我乃皇城司制使,奉命调查彭城守将勾结辽国一案,案犯徐贵祥欲挑旗造反,袭杀本使,如今本使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已将其拿下。尔等收兵列队,与我部同守东门,且待城中辽国隐党造反。”
顾景淡定自若的言行,让城墙上的守卒们信了几分。
毕竟这是何等世道,哪有胆大妄为之人,敢冒充上使,仅有十数人便攻占城楼?
“若有不听将令者,视同谋反!”
顾景厉声喝道,见顾景义正言辞,身后火光熊熊,颇有京师上使的威风,一言一行具是皇命。
那帮守卒这才停了哄闹,在原地列了队,不敢动弹。
这倒也方便了顾景那帮弟兄,十几个冷面锦衣推开了守着城梯的守卒,吹了声响哨,近城墙的街巷里冒了百余人来,快步地上了城墙来,拱卫住了城楼。
“轰!”
顾景这边刚刚夺了城楼,安定了下来,城内远处又配合着来了一声巨大的爆响。
从东门城墙上遥望过去,竟是火光冲天。
那方向,正是杨志去袭击的军马场。
“我司暗线已得情报,城中有内应起事,待冲击县衙后,会伪装我军自徐贵祥所守的东城门出城,尔等刀兵向内,为我大宋死守此门!由我督战,待我下令后,杀辽狗一人,赏十金,杀辽狗三人,赏百金!杀辽将者,官升三级!退者斩无赦!”
顾景威逼利诱,却颇有沙场宿将的威风。
这帮彭城守军里,真正上过边境战场的并无多少,此时又失了守将徐贵祥,城中又果然有内应起事,如今也不得不听顾景号令。
这帮守军也不过一营之数,三百余人。
顾景带来的弟兄一人盯住两人,这么协管着督战,竟然就这么让东城门安稳了下来,静静地等候着最先赶到东门的队伍。
顾景早有备案,若是杨志和武松先来,那自有法子,若是彭城守军先来救火夺门,那便要来场攻防战。
不失顾景所望,军马场方向的火光起了片刻之后,甲丈库的位置也骤然间起了大火。
一时间,彭城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