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黄昏,许如强办公室的桌子上摆着零乱的照片,上面船只密布,还有一个格外显眼的地标,叫做双鳌山。双鳌山分列东西,其间的夹道是江舟各镇通往宁城最近的水路,江舟人如此规模往宁城运货,他平生头一次见。
数据报表亦不乐观,这第一批次的大货比去年同期少了一成的货量,但货值却少了两成还多,简言之流失了很多上等货。不仅深鲜国际一家,头部企业都面临这样的状况,数据面前不淡定的人越来越多了。
许如强面色凝重,目光愈发凶狠的时候,他的三弟许如松急匆匆走了进来,“许如意也太放肆了!竟然敢打新厂的主意!那是她能碰的东西吗?屁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反了她了!”
“老三,你越是着急就越上当了,有些人巴不得你这样。老许把新厂给你早已板上钉钉,许如意闹动静只是佯攻,她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她疯了!她图什么?!”
只见许如强打开了一个抽屉,从两盒大药丸的旁边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某个公司的开业仪式,随即摔在桌子上。
“我干这行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水产经纪事务所,就一个破中介包装得像会打官司一样!她和庄鹏一直有私下往来,庄鹏蒙蔽忤逆而让她觉得愧疚,所以听了庄鹏的示下,负责在我们集团内部搞事情,期待我们无法全力对付这个事务所。”
许如松破口大骂,“三番五次吃里扒外!真是家门不幸!老许抛弃咱娘亲的时候我才刚上小学,看看他娶了个什么玩意,蔫萝卜又生出个辣东西!”
“行了!少说那些破事了!现在老二老四都在外地,能帮我对付这个事务所的只有你。这个中介的资料我调查过了,做主是个叫陈忠友的人,几年前我们一个市场部的人在长平饭店攒局,就是这个陈忠友把庄鹏带进了水产圈子。”
“陈忠友?这个人我知道,他就是个圈子里的混子,当年没货充大尾巴狼被我手底下的人教训过。而且我见过他,看着跟谁都熟,但谁也不搭理他,纯靠一张舔脸混社会,这种人没什么本事,电话本就算一百页都找不到几个吃饭的人!”
“那是因为他没货,如果庄鹏给他供货呢?”
许如松怔了一怔,忽而拳头砸桌,“庄鹏!怎么处处都是这个庄鹏!”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我们看到的身边人、圈内人,背后都是这个人。而且这个姓陈的这么多年的行业经历,经由庄鹏给他供货,会形成一张人网,也很容易变成货网。我们必须想办法给他踩刹车,不然除了宁城吞我们的货,江舟地盘这些蛀虫也会啃我们。”
许如松皱眉道:“要是只有本地人我有办法,问题是他这种中介和青楼没什么区别,天南海北什么客他都接,那些人我们控制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