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好办,不值得你我相商,从现在起收起你的脾气,全力对付那个事务所,不要再被许如意老鼠打洞那点动静所影响。我已经和老许打过报告,她许如意不是愿意做生意吗?那就开年之后找个好地段给她开个高档餐厅,专心去做她的老板,不要再掺和产销的事。”
许如松越发冷静了,经老大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之前有些沉溺了,更觉那庄鹏阴险无比。要是真和许如意打得有来有回,让这个水产经纪事务所暗中发育,未来的局面难以想象。
“我有个主意,想和这个陈忠友交手,最简单的就是我们直接做他的对手。他开事务所我们也开事务所,就蹲他对面扰他的秩序,他的底气在庄鹏那里,但庄鹏拿什么和我们打持久战?只要搅黄他几桩,再从市面上造些影响,用不了多久这个破中介狗都不理!”
许如强思之又量,这个法子确实比他想过的一些都要直接,“这一步可以走,但不能只有这一步。这个庄鹏,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人,我却越来越能预感到他的攻势,这很惊人也很奇怪。”
“说起来,一切的缘起,仅仅是因为一条大黄鱼。”
许如松声音低微如喃喃自语,目中却有难解的怅然。回头瞧一瞧,我们本是握着无数和解的机会,和水产合作社亲如兄弟、随便一个理由就拖人家的款、更是价格对砍逼得人家逃往宁城,这中间的众多环节但有一点缓和,何至于我们兄弟在这一屋之内密谈一个渔民黑汉子?
按照自家的节奏,深鲜国际本该一路向西走长江线,远至天府蜀地,另一路斜向西北,越淮河走黄河直至秦关,和渤海、黄海、东海、南海三万两千公里海岸线的各省巨头们逐鹿天下,想想属实澎湃。
可就是因为大黄鱼,让人裹足泥淖且胜负难料,一时间令人恍惚,仿佛大事与小事并不是世人所理解的渐进,它反而像一个按钮,顷刻转换让人措手不及,只因这个按钮一闪一闪的时候无人在意。
陈忠友别的不知道,他的这个按钮算是按下去了,虽没上百页那么夸张,但他确实有个厚厚的电话本,那是只有座机的时代人们必备的东西。
这晚陈忠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个数字不差把这些号码录进小灵通,内心的水花起起落落,只觉得把庄鹏引入长平饭店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他甚至觉得庄鹏是自己的贵人,这么多年的磨苦仿佛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因为当手里有靠谱大货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比强大,从前不知点了多少头哈了多少的腰,很快就要倒转了。
就这么逐个逐个录着的时候,忽然有了来电,打来的人正是庄鹏。
“庄老弟,先挂上是什么意思?往哪挂和谁挂?是贴上他还是拽着他,你得说清楚呀!我这火力你还不放心吗?我一招手四海朋友,人潮人海接都接不过来,多好的形势你怎么突然就……”
“喂?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