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田离开,大船再次启程的时候,沈玉凝蹲在轮椅前眼巴巴的说道:“也许郝城主能寻到良方也说不定……”
后者歪头看她,露出一个苦笑:“也许吧……”
他越是这般孱弱无助,沈玉凝就越是心痛不已,将人抱紧,她笨拙的亲吻着男人的眉心:“一定可以的,水镜城的能耐大着呢。”
“可连墨茴……”
后者堵上他的唇瓣:“我们要心怀期许!”
男人看向她的唇,微微抬了抬下巴。
沈盟主马上收到信号,凑上去,任他在自己的唇瓣上汲取着温暖和柔情。
好像自他重伤以来,对自己也确实愈发依赖,像个孩子一般。
不过是安抚一个孩子,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他不会因此心性大变就好。
第二日大船便到了衔月宗码头,颂月带着小包子早早前来迎接。
在见到爹娘的那一刻,小包子立马红了眼眶,他抬脚想跑,却又因父亲威严的目光而放缓步伐。
沈玉凝岂不知他在想什么,索性停在原处张开手臂大声叫道:“小包子!快让娘亲抱抱!”
小家伙便一刻不停的飞奔过去,直接撞进她的怀中,险些将人撞倒。
“娘亲娘亲!”小家伙钻进她怀里就一个劲的蹭来蹭去,手脚并用的将人抱着就是不肯撒手。
“娘亲,孩儿好想你!孩儿每天都在想你!”
沈玉凝鼻头发酸,却依旧笑着打趣:“还想谁啊?”
“还想爹爹……”他悄悄看了眼孟棠,又补充道:“也想吟风!”
吟风擦了擦眼角的泪,欣慰极了,不枉他一把屎一把尿把少主喂……不,拉扯大!
一家三口喜团员,小包子牵着沈玉凝的手一路走的蹦蹦跳跳。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和沈玉凝挤在一张椅子上,孟棠原想呵斥儿子不懂事,但沈玉凝暗地里亲了他一口,他只得作罢。
而目睹这一切的吟风颂月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不过为了不打扰这一家人用饭,兄弟二人便也出去叙旧。
颂月听吟风大概讲了京中之事,心惊不已:“如此九死一生,少主险些就成孤儿了……”
吟风苦笑:“我当时想过了,若是宗主和夫人真的出事,我拼尽全力不能报仇便也只有一死,你我今生为兄弟,我先走一步,来生不知是否还能同为手足。”
“哥!”颂月心中也难受的不行,不由将兄长抱紧拍了两下:“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当时真应该跟你们一起进京,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
“不可,你要是去了,若我们真的出事就是全军覆没,少主怎么办?对了,少主最近还好吗?”
颂月点头:“你们走后少主反而听话了许多,每日里跟着牧先生习字练武,也不嚷嚷着要吃糖了,就是一天总要问上两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京中可有消息送回来,说到消息……”ap.
颂月又道:“宗主手足筋脉尽断的消息已经在宗内传开了,别说堂主们,就是守门的,烧火的,恐怕也都知道了,近日我见宗内有些人似乎不太安分。”
吟风听闻表情严肃,他之前担心的事到底还是要发生了……
“此事先不要告诉宗主,他的伤尚未痊愈,况且就算痊愈也做不了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办?”颂月有些六神无主。
吟风道:“我跟夫人商量一下。”
“可夫人也不会武功啊。”
“但她毕竟是武林盟主,若说以前只男扮女装狐假虎威,但现在她恢复女儿身依旧被武林盟奉为盟主,自有其过人之处!”
说到这个过人之处,沈玉凝倒真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了:“我之所以还能继续做武林盟主,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夜里,吟风悄悄将沈玉凝叫到屋外,跟她说了颂月发现的事,但沈玉凝听后也是愁眉不展。
吟风只得又道:“夫人不会打算坐视不管吧?夫人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都听您的号令。”
“可这么大一个衔月宗,谁又是可信之人?”
吟风道:“倒是有几个人信得过,但现在他们是否依旧可靠,属下就不知道了……”
沈玉凝蹙眉,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吟风略有些抱怨:“您当初说这些人轻易不会叛出衔月宗,可见还是对他们期望太高……”
“不,他们并非想要叛出衔月宗……”沈玉凝抬眸看他:“他们想,取而代之。”
吟风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心中更加不安。
“那现在……”
“我们才刚回来……”
“娘亲!”房里,小包子高声唤人:“娘亲,孩儿有个字不认识!”
沈玉凝对吟风说道:“先看看再说,不要惊动他们。”
“是!”
打发走了吟风,沈玉凝快步回房。
“娘亲娘亲!”小包子急的踢脚:“娘亲,孩儿有个字不认得!”
“来了!”她看小包子正抱着一本书坐在榻上干着急,一旁,他爹却翻着衔月宗的卷宗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