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这个恶心的老鼠!”威廉喊道。
“不要伤害我!”
威廉抓住他的头发。“起来,我叫你起来!”
维达痛苦地尖叫着,但恐惧让他僵硬地锁在原地不肯起身。威廉放开了他的头发,他往屋子走,并拿起燃烧的火把回到维达身边。
“起来!”威廉再次命令他,但维达仍然不服从。他将火把直接按在维达的脸上,后者向后滚去,痛苦地尖叫着。
“如果你再不站起来,我就把你活活烧死!”
“好吧,好吧!”男人绝望地喊道,“我这就起来!”
威廉耐心地等到他的妹夫站起来,然后他从腰带右侧的刀鞘中拔出匕首,将他扔到维达的脚下。
“拿起匕首,”威廉说,“把手放在柄上,向我进攻!”
“不要!”
“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威廉骂道,“这辈子至少给我像个男人一样战斗一次!”
作为一名十字军战士,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不能攻击另一个基督徒,所以他决定让维达攻击他,这样他便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辩护。
“我不会和你打的,威廉!”
“所以你只会伤害女人?”威廉嘶吼道,“看来我想的没错,你这个懦夫……”
他走到马边,从他的一个马鞍袋里拿出了一把连枷。
“那我就把你的脑袋砸成肉泥。”
当他开始走向维达时,后者才惊恐地从地上捡起那把小匕首,他能看到那拿着匕首的手正在颤抖。威廉没有停下来,他加快了脚步,用一个灵巧的动作躲开了对手的刺击,然后用连枷朝维达的腹部砸去。
在同时,他伸出手,用戴着铁链手套的手朝维达拍了过去,男人的下巴发出一声巨响,里面的空气全部都被打了出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起来!”威廉的声音在夜里回荡,他现在左手拿着连枷,右手抽出长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维达仿佛觉醒了自己的斗志,他伸出手中的匕首向威廉冲来,威廉等到了最后一刻,以优雅的动作向右跨出一步,以其为中心旋转,将剑尖在维达的后背了划了一道长长的浅口子,渗出的血在月光下显得很黑。
威廉在戏耍维达,他不想让这个杀害他妹妹的人死得痛快。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一击杀死这个可怜虫,但他要羞辱他,让他在死前受苦,让他忍受着遍体鳞伤的痛苦,知道自己虽然有武器在手,却依然无力自卫。
这不该是一个神殿骑士该有的想法,但威廉的大脑已经被浓厚的黑暗怒火占据,有那么一刻,他想和恶魔做交易,让他们永远在地狱里折磨着他的妹夫。
“来吧!”威廉朝维达吼道,“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在东边,女人们会向你吐口水,因为你一文不值!拿着!”他把连枷扔给维达,“想象一下,把我也当成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维达捡起武器,在空中挥舞了两三下,然后大喊一声,朝威廉冲了上去。威廉这次没有去躲开,而是用快速的斩击将这门外汉的进攻格挡,当连枷的铁链缠扰在剑刃上时,他又一脚将男人踢了回去,让他失去了武器。
这次维达没有被踢倒在地,他不知怎么的保持了平衡,也许醉汉擅长这个。在站稳后,他又用匕首发起了另一次进攻。
威廉弯着膝盖,把剑举过头顶等着他。维达一靠近,他便毫不留情地出手了:他先是打掉了维达手中的匕首,把他的胸口切开,然后以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快如闪电般的动作转身,并用强力一击切断了男人的右手腕。
这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维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在地上,胸口裂开,鲜血有节奏地从右臂上喷涌而出。
威廉放下武器,走到维达面前,维达正在喘着粗气,痛苦地惨叫着。
“求你了!”他喊道,“发发慈悲吧!”
“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小丑,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怜悯你。”
“看在我孩子的份上,求求你了!”维达继续恳求道,“他才五岁,他不能没有父亲!”
“他不再是你的儿子了。”
“好吧!”他猛烈地摇头,“带走他吧,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吧,我同意!但请你让我活下去吧!”
“你让我感到恶心,”威廉叹了口气,“我是怎么能把我妹妹留给你的呢?我当时真是又瞎又傻……”
“想想看,威廉!”维达用垂死的声音哀求着。“你是一个圣殿骑士,是上帝的仆人,你不能杀死一个信徒!”
“你以为这些年来我在圣地都在做什么?”
威廉双手握住他的剑,举起它,把每一磅的力量都强加在手上,大吼一声朝维达的脑袋砍去。
他已经受够了为上帝服务。
-—
高处星光依旧闪烁,当威廉小心地将安塔尔放在他面前的马鞍上时,天空已经呈现出一片浅蓝色。
“我知道这样坐着不是很舒服,”威廉说,“但你只需要坚持几天。”
“我可以坚持得更久。”男孩坚定地回答。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威廉揉了揉他的头发,上马离开塞尔达赫利,他想尽快离开这个村庄,这个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充满了痛苦与哀伤的伤心之地,他想让这里尽快成为过去。
“我们要去哪里?”
“弗兰纳。”威廉回答道,“那是我的教团在匈牙利的总部,我是一名圣殿骑士。”
“圣殿骑士?”安塔尔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但它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重量和意义。
“我们扶持了国王,也废黜了国王。”威廉说,“我们为基督世界战斗并取得了胜利,我们保护前往圣地的朝圣者,我们培养了比任何人都更熟练剑术的可怕战士……”
安塔尔如梦似幻般地听着威廉的话。
“你认为我有可能成为一个高大强壮的战士吗?”过了一会,他用梦幻般的声音问道,“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你一样,有衣有马有兵器吗?”
威廉笑了笑,“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而且用不了多久。”
“用不了多久……”安塔尔渴望地低声说。
马儿带着两人远离塞尔达赫利,在荒凉的路上缓慢又孤独地小跑着,他们的身后是村庄的外围,火焰高高地升起,一间小茅屋在黎明时分像火葬柴堆一样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