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装傻，可惜进入的是哑巴身体，不方便辩白，只好用呆萌单蠢的小眼神拼命表示，“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这事跟我没关系”。

二皇子笑着施展摸头杀，大度道：“原本我还不大敢断定，这下你果然承认了！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不入六耳，我是不会杀了你的。”

漆月：难道是我眼瘸了？为何传达的内容跟心意刚好相反？

“昨儿娄月坞的幼薇姑娘房中死了恩客，查出茶里有毒，龙女似乎跟她关系不错，傻乎乎地帮忙顶罪不说，还趁乱把幼薇姑娘放跑了，这下人证物证全无，那名恩客又是四品文官，她被衙门打入了刑部大牢。”

二皇子哼笑，将搭在屏风上的劲装丢到她头上，“我出手会让有心人关注到她，只能让嵩七另行安排劫狱人和替死鬼，这会儿大约将人安全劫出了。换好衣服立刻出来。”他一骑绝尘带她赶路，好在从昨天起就没进过食，否则漆月恐怕会忍不住吐出来。半个时辰后他在竹林间勒马，看到满地狼藉的打斗痕迹，脸色变得极差。

“碧玉舫居然也敢插手此事，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将几具蒙面尸体的全身摸索过一阵，又在附近兜转了一圈，眯起眼，“嵩七去追了，沿途留下了记号。你生得弱不经风，不如约定个地方先躲起来。”

开玩笑，这可都是参与度，是游戏经验！况且她在游戏中死一万次照常复活。漆月一把抓住他袖子，希冀这回可千万不要眼瘸了。

二皇子沉默了一下，发现新奇事物般轻笑：“不假装不认识龙女了？”

漆月：“……”

又赶了半日光景，沿途行人渐渐增多，二皇子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到王都城门口时，他的脸几乎黑如锅底，切齿低咒：“该死的臭小子！”

追到王城他反倒不急了，找了间客栈先将漆月安顿好，之后接连几天不见人影，到了第五日他才出现在客栈，刚见面就问：“你愿意为了她去死吗？”

到底发生什么了？漆月皱眉。

“龙女出，风云变。大夏王朝气数将尽，轩辕蘅那小子却一心妄想着倒行逆施，他派人劫走龙女，定于明日正午在日月坛行祭天礼，届时以龙女的血肉之躯，换得大夏苟延残喘百年。”二皇子似乎被勾起了不堪回首的伤心过往，面肌微微抽搐，目光冷得骇人，“我不管你是哪家派来的，既然你不曾劫走她，反倒藏匿在她身边默默保护，我想，你我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愿意跟你合作。”

漆月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你生在皇族，整个王国都是你家的，你不是最应该想方设法地弄死她吗？

二皇子抿唇：“你只要明白我届时一定会成功营救她，用你的命换她的命，就足够了。”漆月盯着他半晌，郑重点了点头。

“很好，我先跟你讲一下大夏王朝祭天礼的各项章程，以免你明日出错。”

“首先，挑选五十童男童女，跳一种沟通天地、通灵鬼神的祭祀舞，边跳边将祭品投入高温祭池，搓洗浸泡一个时辰。紧接着，随机遴选四十名王国侍卫，在巫祝唱词中与祭品行周公礼。”漆月作势抠嗓子。“随后，将祭品往网缠缚，取极薄的刀锋施以‘千刀鱼鳞剐’，剐下的肉片投入滚沸祭池。”二皇子神情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漆月脸色有些不好看。

“最后，用黄金锤将祭品多余的骸骨细心敲下，焚化后洒于池边，将玲珑精巧的人骨十字涂上以童男女炼化的人油膏脂，在日月交替之际投入祭池……”漆月扶墙干呕——不是说古代最恐怖的刑罚不过凌迟吗？这尼玛是凌迟的集大成版啊！等等……漆月心头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什么叫“以免你明日出错”？整个祭天礼过程跟她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点点头：“是的，我打算将你安插在跳祭祀舞的童男童女中间当领舞，池壁有个方便注入药剂与死囚血肉的暗格，池底则有个逃生密道。药剂注入后，池水快速冷却的同时会继续升起白雾，祭祀舞耗时很长，加上有雾气遮挡，脚下情形看不真切，当龙女获救，台下会有一个穿红衣的人带头叫好。”

那如果营救计划失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