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君抱紧早已冰冷的阿郎,仰头嚎啕,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哭声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埋葬在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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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猝然惊醒,梦中过去不止一天,面前婉若游龙的香雾却尚未飘散……背脊不由吓出冷汗。
她陷在那些不属于她的冗长记忆里,一点没察觉到不对劲。
她不认识阿郎,却抱着对方冰冷的身躯,哭得好像失去了全世界;明明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可直到此刻,一想起梦中阿郎的脸,心脏仍一下一下的抽痛。
这个梦实在太可怕了……
黛君没有理会清醒过来的她,她将陷在梦中的二皇子扶正,将一方浸了特殊花汁的帕子凑近他鼻端,低声问:“现在告诉我,龙女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二皇子似在梦中挣扎着躲避什么,他皱着眉,黛君问了几遍,眉峰才略见舒缓,神色一点一点平静下来,片刻后,他薄唇翕动,轻声念叨着什么。
黛君偏头凑近:“什么?”
她噙着的笑遽然僵住,胸前冒出一寸刀尖,她瞪大眼眸:“不可能……”
二皇子将匕首从她后心抽出,袖间溅上一滴不起眼的血点,他说:“蘅公子派你来刺杀我,是个错误。”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黛君回想起临行前一晚,那个人隔着屏风说的话。
“这个香境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人的神识被吸附在过去的你身上,以为他即你你即他,遗忘过去,迷失自我。除非对自己痛下杀手,方得以挣脱香境。”
“配合你的过去,便成了捕杀他人神识的绝品香境,何况对象是他,他必定堕入香境永世不醒……可倘若,他没有死在这个香境……我就遵照姐姐的遗训,放过他。”
漆月盯着地上香消玉殒的美人,半晌说不出话,二皇子扶着门边回首:“还不走吗,想留下来过夜?”如果此刻还不明白对方早有预谋,漆月就白活了,她干笑,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二皇子注视她片刻,摸着下巴沉吟:“你想继续躲在墨玉房中可不行,没听见她说吗?别家的人已经知晓龙女在此,换种说法就是——我们该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