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格雷问小咪。
“照你原先想的去做。”小咪望着格雷的眼睛,“现在就算你不想混进一区,也会有某方势力逼着你去。”
“这些人,先是找上我给二三区送食物,现在又给我扮成一区祭司的机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会找上我?”
天选之子的游戏在格雷从孩子王变成丑八怪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他实在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你在第一层。我在第五层。他们在大气层。”小咪摊手。
“呵。不见得。”格雷挑了挑眉,“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去那个天台吗?”
“因为你那天偷了身衣服,扮成一区的人去找二区首领骗人口名单,因为脸上的胎记被怀疑,最后兜不住了,逃到天台上去的。”
小咪神情淡漠。
“?”格雷腾地站起身。
“我还知道你骗人口名单的事,最终被你解释成是因为想看看哪家有妙龄闺女可以让你娶媳妇。”小咪接着说道。
“我可不是那种人!”格雷连忙否认。
事实上,那个解释完美极了。
在物质匮乏到一定程度的环境中,人们为了果腹而终日奔波劳作,无暇顾及太多精神富足。
这时本能性的种族繁衍,就成了生存之外人们最重要的任务。
它不仅能实现物种存在的恒久现状,也能带来更多可使用的劳动力。这也是为什么越贫穷的地区,人口和出生率反而越高。
所以二区不缺这样为了拥有配偶而上演闹剧的人。在收获了几道鄙夷的眼神和简单的惩罚教训后,格雷轻易地免除了被继续追问的麻烦。
“我去骗那些数据,是有别的原因的。”
格雷一直想找回老三老四的下落。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女孩笑了笑。
“我比天台那天,要更早认识你。”
小咪说这句话之前,似乎犹豫了很久。
“我擦!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混进大楼熟悉布局的时候吗?”格雷已经开始不淡定了。
“不。”小咪偏过头望向窗外,“更早。”
“我还能相信你吗宝子……”格雷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场身不由己的游戏。
“你想要什么,想要去做什么,有什么筹码,什么能失去什么不能失去。”
小咪抬起眼睛,视线落在二区边界苍白的土地。
“能承担得起多大的风险,你心里有数的。”
是的。相不相信她,格雷心里确实有答案。
跌到碗底朝哪个方向都是往上的。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赌,是撕破一切唯一的办法。
第二天夜晚,格雷和小咪穿梭在了一区的街道。
路旁种了许多茉莉。而格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大片美丽的植物了。
风中带着宁静的花香,穿透羊头面具,萦绕在鼻息之间。
分区战争之前,镇子上也有这样大片大片的茉莉花。
格雷的妈妈很喜欢这些花,每当花开时,妈妈都会打开屋里所有的窗,让那些花香飘进来,填满了他儿时记忆中的每一个夏天。
晃神间,一个瘦弱精致的女孩穿过人群,捧出双手匍匐在了格雷的跟前。
那是东圣教的信徒,在向祭司祈求祝福。
格雷按照小咪提前指示的那样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