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好好养病，别再乱跑。”卢老爹又转头对周氏说道：“夫人，你看着她点，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朝了。”

周氏：“我知道了，大人快去吧。”

屋子里的众丫鬟低身行礼，送走卢丰。

周氏回头看向卢关月，点点她的鼻子，“你爹爹走了，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卢关月拉着周氏的衣角晃了晃，一双大眼睛笑成了一对细细弯弯的月牙儿。

“我要母亲陪着我。”

自从卢家没了后，她整宿整宿睡不安稳，时常睁着双眼到天明，现在父亲、母亲回来了，她要赶快好起来。

周氏宠溺地答应下来，让她房间的丫鬟妙琴伺候卢关月穿衣，而听雪，周氏没让她起来，她依旧得跪在原地。

卢关月里面穿上厚厚的绵袍，外面穿上水绿色曲裾深衣，再围上玄青貂毛斗篷，捂得密不透风。

眼见要走了，周氏还没发话，卢关月心中着急，要是把听雪留在这里，还不知道母亲会怎么惩罚她。

伸手挽住周氏的胳膊，卢关月一脸讨好，“母亲，让听雪跟我回去吧。”

视线扫过地上的听雪，周氏率先走了出去。

没阻止，那就是同意了，“听雪，快跟上。”

走出房门，时辰尚早，抬头望去，天空还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大地却在白雪的映照下亮如白昼。

前面石板路上的雪已经让早起的下人清理干净，变得湿漉漉的。

卢关月驻足在房门前，伸手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看着它慢慢在手中融化，带来凉意。

她好些年没有好好看过雪了。

周氏握住她的手，将手塞回衣服里，“别玩儿了，你的风寒还没好呢，快些回房。”

卢关月视线拉回来，周氏一袭墨绿暗纹二绕曲裾深衣，腰间束着灰白色腰带，一头乌黑拢结于顶，挽成单椎，耸立于头顶，发髻前端插玉梳，两侧则插有玉簪作为修饰，端庄高贵。

已经三十有余的周氏脸上的皮肤依旧光滑细腻，没有一丝皱纹，母女俩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像姐妹。

“好，都听母亲的。”

周氏感到奇怪，暖暖今天怎么这般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改性子了？

要是以前，她兴致起来，非得去雪地玩闹一番才行。

跨进静梅院，踏雪三个大丫鬟正巧来到房门前，想要换班，见到周氏将二姑娘从外面回来，三人对视一眼，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行礼。

周氏瞟了她们一眼，径直将卢关月送回房间，盖上被子。

卢关月反手拉住周氏，“母亲，是我不听话，是我的错，你能不能不惩罚听雪她们。”

四个大丫鬟跟着进来，听雪见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姑娘不要为我求情，是我没照顾好姑娘，还请夫人责罚。”

踏雪三人也跟着直挺挺地跪了一地。

卢关月都替她们感到疼，“母亲，求求你了。”

她一动，被子又掀开了，周氏将她手放进被窝盖好，“暖暖放心，母亲不会重罚她们的，你乖乖睡觉。”

“母亲”

周氏坐在床尾，看着病恹恹的卢关月，知道她放心不下，周氏深吸一口气，“听雪，你自己去领十板子，回来后，好好照顾暖暖，要是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