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人心大多浮动,李馨宁总觉着丹橘近日有些不对,也不知是最近烦心事较多,自己胡思路乱想,还是确有其事,心里想着待自己手里的这几件棘手的事解决后,定要查个清楚。
李馨宁挑了挑眉,缓缓勾唇,“你这又是从哪听说的。”
丹橘不敢接茬儿,只是低头。
李馨宁也不为难她:“罢了,我们先去披香殿祭拜母妃,过后我们在出宫,本宫要去会会这个左大人,和那个沈江宴。”
“还去,沈府?”
“对,本宫相信,他也定是不愿娶我的,既然大家都不愿,不如一起想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李馨宁的语气里透露出几丝兴味盎然。
丹橘会意点头,告诉宫女们事先准备。
皇宫,披香殿。
长孙皇后的牌位摆放在正中间,皇帝说,只因为她母后是自杀,所以不准把牌位放入宗族,就因这事,她在文渊阁外跪了一天一夜,可文宣帝就是不松口。可她也心里知道,她母亲那样一个爽朗的人如何自杀,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她给长孙皇后烧完香之后她便乘了轿撵往宫外去。
其实在百姓口中,都城共有两大阎罗,一个是活阎罗镇安侯之子,沈江宴。另一个就是冷面阎罗左阴黎。两人性格那是格格不入,据说他二人一见面就打架,谁也不让谁。
才出都城,这天就又飘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这也算给他们的队伍提供了一个便利的条件。
李馨宁掀开车帘,朝外望去,发现街上的店铺早早关了,马车内丹橘煮的茶也差不多好了,她将茶杯缓缓递给李馨宁。
她只小酌一口,只为润喉,突然问道:“丹橘,你跟了我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丹橘道。
“七八年了。”她笑的意味深长。
清风吹起车窗帘子,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车顶的积木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场烟雨似画,素衣男子慢慢闯入,他声音更好听,只听他同他身后住追着他跑的玄衣男子说:“阿度,你快些!”
他们应该是急着往什么地方去吧,看这方向应该顺路。
“丹橘,让车夫停,迎他们上来吧!”
丹橘往她目光所及处看去,笑道:“停车!”
他撑了伞,就如同那江南美女一般,吸人眼球。那被唤阿度的男子将将愣住了,那身着一袭月牙白锦袍的男子也随之停了脚步。
“两位公子,我家少女君请您上去。”
江宴顺着车帘子被风吹开的缝隙看见了那同梦中情人有着一样绝世容颜的女子。
她正倚靠在座位上品茶:“这雨恐越下越大,公子还是上来吧,正巧顺路送公子一程。”
江宴收敛了心思,行礼:“如此,谢女君美意。”
江宴阿度二人上了车,丹橘也给他们斟了茶。
“公子去哪?”丹橘问。
“左府!”
丹橘给阿度斟茶的动作顿了顿,毕竟,这左阴黎的府邸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搞不好,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李馨宁发问:“二位是?”
阿度那个没心没肺,不会看眼色的直接回她:“我们家公子是镇国公之子,沈江宴。”
丹橘手中的茶撒在了沈江宴的衣袍上,车内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少主公,她好像被你吓到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个大嘴巴。”
“怎么,这就被我家少主公的威名吓到了,放心我家少主公没有传言说的那么可怕。”
阿度憨憨的,很讨喜。
丹橘尬笑:“呵,这,这是我家馨宁公主。”
沈江宴同阿度一起立刻起身朝李馨宁抱拳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在下江宴(阿度),见过公主殿下。”
李馨宁垂眸轻啜了一口茶水,道:“怎么不嚣张了?本宫瞧着,你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啊,怎的还要本公主来冲喜?”
“不敢,不敢。”
应是李馨宁给了他些好脸色他才敢,说下面的一番话:“公主,这事是在是不能怪我啊,那日我的确受了伤,可没想到传回京城的时候竟成了我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这才苦了公主啊!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退了这门亲事吧!”说着,江宴竟然流下了几滴眼泪,阿度见了也一起磕头:“求求公主,放了我家公子吧。呜呜呜”
馨宁皱皱眉头,不知所措。毕竟她在深宫世多年,无人敢惹她,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无赖之人,简直令人哭笑不得,这说的好像是自己强取豪夺,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李馨宁放下茶盏,忙安抚他们:“好了,你们先起来吧,这件事本宫会同陛下解释清楚的。。”
沈江宴闻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瞬间烟消云散,同阿度做回座位上,喝死了茶,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公主,左府到了!”
新雨过后的青石板还是有些湿滑,沈江宴事先下了马车,他朝李馨宁伸出了手。丹橘见了道:“沈将军,还是奴婢来吧!”
李馨宁朝他微笑,随后将她纤细的手放入了她手里:“有劳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