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清澈如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邃,微翘的唇边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之色。他紧握她的手,生怕她脚滑。
李馨宁站在门槛处朝里边望去,只见那坐落于庭院深处的宅院古朴而厚重,朱红的门扉,雕龙画凤的大门,虽然看上去已经陈旧却仍有着一股沉静庄严之感。
她迈着莲步踏进了左府的大门。
“拜见公主。”守门的应是府邸的官家,他见李馨宁后便知是公主,看来是他左阴黎一早便料到她会前来,特让人在此迎她。
李馨宁微笑,颔首示意,并未说话。她穿着一身紫金织锦华服,腰系玉佩,天家贵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管家领着他进了正厅,奇怪的是,这府里竟连一个女娘都没有,那仅有的几个仆妇也是他阿母房里伺候起居的人。
正厅饮茶的就应是左阴黎,玄色衣袍,暗色花纹,表情阴沉,眉间透露出一股狠戾的气质,眼梢微红,眸底有一种稍纵即逝的杀气。
“你看够了没有。”
左阴黎抬眼看了李馨宁一眼,语调凉凉。
李馨宁笑道:“看够了。”心里暗暗想到:奇怪,我堂堂一个大徴公主,居然被一个臣子质问,还乖乖的回话?我真是疯了。
左阴黎挑眉:“既然看够了,那就说说正事吧!”
“哦。”她撅撅嘴,自顾自恶心坐下,娓娓道来:“你,你能不能帮我们退了这门亲事。”
“理由?”他转了转手里的扳指,看着堂下板正坐着,头也不抬的二人。
“没,没有理由!”
左阴黎大笑,李馨宁微微侧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沈江宴低声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话,又不是我想退婚?”
沈江宴两手一摊,冷哼一声,不满道,“明明就是你非要来,顺道带上我的!”
李馨宁瞪他一眼,“我……”
他们这样争执,让左阴黎很烦,他敲了敲桌子,沉声道:“看来沈将军的伤是好了,都有力气在这里分辨是非了!”
沈江宴不乐意了,发起了牢骚:“我本就没事,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说我时日无多。”
门外候着的阿度“扑哧”一声笑了,自己叨咕:“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还要赖别人。”
另一边站着的丹橘一直发抖,阿度问:“哎,你怎么了?”
“我,我害怕!”
“害怕?你害怕他?”他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沈将军,你且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单独同公主说。”
沈江宴听了,便起身往外走,刚走两步突然转身,指着左阴黎说:“你不许欺负她!”
李馨宁笑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身经百战,又有些无赖的将军。不过,当这左阴黎一抬眼皮对上他的目光时,他便一溜烟跑了出去,带上阿度出了府。
左阴黎见他走了,站起身来,在李馨宁面前晃来晃去。她不敢抬头看他,所以刘一直低头把玩自己手里的玉佩。
“公主怎知在下一定会帮你?”
“我不知,我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若,若你不肯,那就算了,告辞!”
李馨宁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随时都会让人窒息的地方,她刚起身,左阴黎一个跨步过来,将将把她又逼回了位子上。在她再次低头之际,他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中指顺着她侧脸的轮廓轻轻抚摸,最终停留在她殷红柔软饱满的红唇上。
“帮你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俯身,贴近她的唇角,李馨宁双眸紧闭,心想:完了,求人不成,今日自己也要栽在这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肢的弧度一路向下,扯下了她方才把玩的玉佩。
“这就当做,你给我的见面礼。”
他说完,慢慢起身,将玉佩塞进袖子里,端起桌上她用过的杯盏,抿了一口茶水。
李馨宁吓得心跳加速,发问:“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具体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好,那就暂时欠着。”
他勾了勾嘴角,眼睛似乎眯了眯。
她忽略掉他的神色,转而问道:“那我父皇那儿你要怎么交代呢?”
“你是在担心我?”
“呵。”她冷笑。“少自作多情,我是怕父皇迁怒于我。”
“公主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
李馨宁终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过。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左阴黎摆了摆手:“东哥,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