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了,那丫头也是这个年纪…”他声音有些惆怅,又看着她的眼里突的带了些湿意:“丫头,你是好孩子,丫头,日后苦了你了。”
春芽呆呆的听着,心里越发不明,直到将那人送了出去,公子说:“你知道萧国公吗?”
春芽心下一凛,萧国公,是当今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萧家那些旁支狂妄至极占着萧国公的名头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连她的父亲也是因着萧家那些旁支才亡故的。
“奴知道。”春芽低声说,心跳加快了几分。
公子又说:“春芽,我若要你帮我,你愿意吗?”
春芽猛的抬起头,心里明了了几分:“奴愿意的。”
“多谢你了。”他声音轻轻,她只低头。
那夜是他和春芽讲的最多话的一夜,后来他再没来过,春芽在院里看见乳白色的鸽子时,抿了抿唇,收拾了自己一番,交代院子里的人给母亲送来些银钱,就上了街。
街上人来人往,先头几步路走的虚浮,到后面心却越来越坚定了,春芽向着城外走去,向着那青山走去,远远就看见一个男子躺在地上,身边散着几个酒壶,春芽低头唤他:“公子,你没事吧?”
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看清春芽的瞬间死死的抱着我:“媚儿!媚儿!”
春芽轻叹一口气:“公子,奴不叫媚儿,公子怕是认错了人。”
他又细细看春芽,他眼睛里的血丝红的可怖,嘴边绕了一圈青胡,看起来整个人狼狈极了,他伸手摸她的眼睛,春芽只睁着眼对他说:“公子,山上凉,公子即醒了,奴家便也离开了。”
春芽起身离开,随意间扫到那座小小的坟包,包头十分简陋,只立着一块看不出料子的石头,那石头上刻的是:“爱妻萧媚之墓,夫李崇立。”
她还未走出几步,只听见身后一声嘶吼,春芽转身看去,他死死的锤着地,随即抬头我看见他眼里充满着无尽的悲伤,那眼神叫她看了也忍不住发酸。
他又低低的笑了几声大喊着:“我便遂了你们的愿。”
春芽心下一惊,转头步子快了几分,只听见一声马儿嘶鸣,再然后,春芽便被人拦腰抱起,她身子失重忍不住尖叫,他将春芽护在身下哄着:“媚儿不哭。”
春芽不知他是否真的醉了,只知道腰间搭上的那只手滚烫无比,他嘴里的酒气也扑面而来。
春芽心下惊恐,只见他打马上街,一路上踢翻了无数个摊子,民意怨声载道,她只哭着,喊着。
等落了马,他将春芽横腰抱起,啪的一声她见门被踢开的声音,春芽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摸着她的脸声音十分的温柔:“乖,我长大了,以后听你的话,不哭了,好吗?媚儿不哭了,我都听你的。”
春芽愣住了,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看见他红着眼睛,透着她看着别人,春芽想他一定十分喜欢那位太子妃,那位短命的太子妃。
他只死死的抱着春芽,埋在她怀里哭,哭着哭着又轻轻哄春芽:“媚儿,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她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看着那位天之骄子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沉沉的在她怀里睡去。
春芽睁着眼睛,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不知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