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齐鸾笑道，“你们预风教的小圣姑跟我有什么关系？”

“师姐，您可知道师妹在哪？”千夜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呵！当年我为预风教出生入死时没人理会，现在出了事，却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们预风教真是好公平呵！”齐鸾讽刺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贪玩出走什么的不是最平常不过的么？有什么急的？”

“不可能！罗青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无缘离开的。师姐，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千夜焦急道。

“我说了，这不关我的事！”齐鸾有些发怒，她冲过去想要教训千夜，可千夜亦是武功不凡，他向右侧身，避开了齐鸾的攻击，直跃至预风者的身边。

“师姐，我没有怀疑您。您何必……”千夜慌忙解释。他并不知道，归来后的齐鸾暴躁易怒，对所有预风教的教徒都有着牵连之恨。

“呵！怀疑！你们没这个资格！”

齐鸾再次出手，向千夜的脖子抓去，千夜也出拳反击，只是他心中依旧念及同教之情，因此防御多于攻击，生怕自己伤了对方。

可是几招下来，千夜防御得越发吃力。齐鸾使用的尽是在大周学到的功夫，有许多是千夜从未见过的。而千夜使用的预风教武功，齐鸾又了如指掌。几招几式过后，千夜不得不出全力抵挡，才能避开齐鸾的夺命攻击。

“师姐……”千夜想解释些什么来停止这场莫名的打斗，可是齐鸾根本不听，她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出手也越来越狠戾，似乎千夜是她最大的敌人。

眼看着千夜身上被齐鸾攻击的伤痕越来越多，预风者终于忍不住了。他飞速移到对阵中央，拉开千夜，然后以双指直对齐鸾越来越近的爪……

千夜再回头时，只看到两位武学大师相触的手上满是鲜血。两人的手都被对方攻击得受伤，血液流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个人伤得更重。

“师姐，别打了……”千夜试图劝架。

齐鸾仍是不听，只是手掌发麻得无法动弹，已经无法像刚才那般所向披靡了。

预风者垂下手臂，宽大的袖子遮住那受伤的手指。他忽然说道：“十五年前，是我做错了事。对不起。”

千夜怔忡地看着那个珀璎最尊贵的师父，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复杂的表情。那眼神再不是风神之子俯瞰众生的睥睨，而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一瞬间他仿佛突然发现，原来师父不是什么神子，他只是个人。

而齐鸾……他看向这个刚才还愤怒至极的师姐，此刻她那想要攻击的手停了下来，她的表情从冷铁慢慢融化。泛白的头发在她脸颊旁飘动。在眼角的褶皱处，晶莹的液体正在汇聚，然后滑落。

“对不起？你终于承认你错了？”齐鸾突然大笑，“为什么你十五年前不承认呢！凰儿是他们害死的，可凤儿，还有霄零，还有旷英……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她举起另一只手，千夜以为她想要再次进攻，大喊道：“师父小心！”

可是预风者没有躲，那手掌击打在他胸口上。让千夜没想到的是，那一掌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师父还好好地站在那里，而师姐……

齐鸾跌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边痛哭，一边不停重复着：“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承认呢，他们不该死啊……”

预风者站在原地。二十几岁的容貌比十五年前还要年轻。可那深沉的气质，却远胜那时。

一切就好像那天的场景，只是那时的他比现在苍老，而那时的她比现在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