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到底去了哪里?
入夜,韩濯跟着覃昭到了摇光殿,覃昭支出去了大殿中所有的人,让韩濯和程溪单独见面。
韩濯开门见山问了皇后三个问题。
“韩家是否有冤屈?”
“韩家的冤屈是否与覃祯有关?”
“皇后是否插手了这件事?”
韩濯的匕首抵着程溪,前两个她都认了,后面一个,程溪说什么也不肯认。程溪面色苍白不敢动,她害怕韩濯的匕首一不小心伤到自己。程溪听完了韩濯的话,气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她还来不及反驳,殿外就闯进来个宫女,大喊有刺客,韩濯无可奈何,只能气急匆匆逃出摇光殿。
韩濯出了摇光殿的门,就看见了覃昭,覃昭问她:“怎么样,皇后怎么说?”
“她不承认自己向皇上进过言。”
其实,就是她问话的方式出了问题。
韩濯和覃昭说了一会子话,见殿外有侍卫携着枪甲跑来,来不及多想,在覃昭的掩护下,朝着另外一条道跑去。
她虽熟悉皇宫的地形,无奈此时是深夜,皇宫中建筑颇多,道路穿插相交。韩濯跑了没一会子,竟然迷失了方向。
再抬头时,已经到了拂红殿的门口。
也许是命运使然,韩濯站在拂红殿门口,眼中不自觉含了泪水,她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
那个人,照顾了她数十年,虽不是生母,和自己生母也没有什么区别。韩濯还记得,小时候,韩林修常和她说,她是三娘娘在寒山寺捡回来的,要是没有三娘娘,也不会有她的今天。
犹豫再三,韩濯还是叩响了拂红殿的门,一个小丫头露出头来,甜甜的声音问韩濯:“你是哪个宫里的,来这里找谁?”
“三娘娘在吗?”韩濯叫出“三娘娘”的时候,话语中竟然带了哽咽之声。原来,她对雪镜的眷恋一直都这么深。
“娘娘身体不好,已经睡下了,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明天再来吧。”说着,小丫头就要关门,她瞅着韩濯身上的衣服像是摇光殿里的,知道雪镜和程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要草草将韩濯轰走。
“等等。”韩濯用手拦着小丫头,现在整个皇宫中都在找她,出了拂红殿,她也无处可去,说,“我来找玉书姐姐,玉书姐姐在吗?”
“玉书姐姐早就过世了,你不是宫里人吧?”小丫头朝着韩濯翻了一个白眼,正要关上门,却听见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锦画,门外是谁?”
“是我。”韩濯早就知道雪镜病的重,她却不知道雪镜的病重到了这个地步,说起话来这么的虚弱。韩濯听见雪镜的声音,眼泪就快掉落下来,她又担心锦画关了门,不管不顾冲着里面大声喊,“三娘娘,是我啊,我是阿濯。”
果然,雪镜让锦画打开了门。
雪镜站在殿门口看着韩濯,韩濯站在昏黄烛光下,雪镜一把将韩濯揽在怀中,颤抖着声音说:“好孩子,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可苦了你了。”
雪镜满满的都是关心,看不出半分讶异,韩濯心想,她是知道自己没有死的吗?不过雪镜是韩濯在青州唯一的亲人,她知道雪镜对她向来很好,也不会去怀疑雪镜。韩濯由雪镜拉着手进了雪镜的寝殿。
一进门,热浪夹杂着桂花香气扑面而来。才下了一场薄雪,雪镜的宫中就已经用上了火炉,她的身体真的就这样弱了吗?
锦画拉了两把椅子来,放在火炉旁边,又端来了热茶,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事了。
“好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雪镜摩挲着韩濯的脸,关切问道。
韩濯把头埋在雪镜的怀中,哭了一会子,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未了,她问了一句:“覃昭说的都是真的吗?当年真的是皇后向陛下进言,说要随便给父亲安个罪名?”
雪镜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看着韩濯的脸,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对秧秧的自责,是她无能,没能照顾好秧秧的孩子。
韩濯和雪镜围坐在火炉旁,炉火照映在她们脸上,韩濯内心很紧张,一直在等雪镜给她个回复。
毕竟,这是她在青州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雪镜还在心中斟酌,锦画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伏在雪镜肩头,小声说:“二殿下通报各宫,说是摇光殿出现了刺客,现下刺客已经抓到了。”
雪镜看了看韩濯,歪了歪头在锦画耳边说了一番话,让她盯着摇光殿那边的消息,有什么都赶紧来说。锦画走后,雪镜没有着急回答韩濯的问题,她先问了韩濯一个问题:“如果覃昭说的是真的,皇后也罪有应得,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打算回亭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