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是怎么办案的?”
此时的老板娘已经泣不成声,她情绪激动,站起来说:“第二天,阿珠的尸体就抬进了客栈后院。那群人……那群人拿着大刀大斧,说我要是再提这件事,就要杀光客栈所有人,以及我远在旴州的家人。”
“你是旴州人?”覃祯问,“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官家撑腰,买卖人口的私船能在这里张狂这么多年?”韩濯听明白了老板娘的叙述,她拉老板娘坐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韩濯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只能以这种方式安慰她。
“什么?潘美这个狗官,真是可恶。”覃祯拍桌而起,所说他在青州长大听过很多的阴诡计谋,但他自己被顾沅尔和江宁保护的很好,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
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血淋淋的事情。
老板娘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耳边,覃祯心中诸多不忍,他决定留在这里为老板娘讨回公道。
覃仪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怪他。
若是他坐视不理,就那样回到青州去,覃仪知道了肯定会寒心的。
“我明天就去找潘美那个狗官。”
“我们还是把这件事上报刑部。”韩濯看了一眼覃祯,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靖州是潘美的地盘,他们两个在这里无异于虎口送食。
韩濯帮老板娘一下一下的顺着气,听她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呼吸也渐渐平稳,才说:“我听说,不久前有一艘买卖人口的私船沉了?既然潘美与他们有关联,船沉了他巴不得人全死了,怎么会同意打捞?”
“你以为他想?要不是络合道是人来人往,沉船又是在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他能耐再大也不敢不捞。”
“这倒是个机会。他要是交出真凶,自己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若是不交,事情闹大了,刑部的人查下来,潘美会怎么招架?”韩濯自言自语。
“我一定要查清这件事。”覃祯说,“不管他潘美是人是虎,我不能让沉船的人冤死。濯妹妹,我们明天就去官衙。”
韩濯劝他不住,怕自己劝的太多又寒了老板娘的心,也只能由着他去。
反正韩濯去青州,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韩濯不是没有体恤百姓的心,金州的事干系重大,她只是怕她与覃祯什么忙都帮不了。
金州的事,要让青州的那些大人物知道才行。
天色已晚,韩濯担心船夫在船里等的着急,带着覃祯拜别了老板娘。
出了客栈,走过十里亭台,覃祯才问韩濯:“濯妹妹,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那个狗官……”
“你小声点。”韩濯急忙捂住覃祯的嘴,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别嚷嚷了,回去再说。”
覃祯知道自己太冒失了,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他两走了几步,韩濯又听见覃祯在身后嘀咕:“这可是人命案子。”
韩濯不理他,径直走向客船。
渡口停了很多的船只,大船小船亮起的烛火将渡口的轮廓照亮,河水闪着银光,凉风从河面吹来。
韩濯与覃祯下了水桥,走上渡口水道,船舱中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一个声音老成一些,一个稚嫩一点。
船舱内,一玉面小生不住的祈求船夫,要他载他一程,船夫原本是想等覃祯他们回来再说的,可小生一报出要去青州,船夫就拒绝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的客人要去青州,他也要去。
刚刚就有一位公子来打听自己的客人,也不知道和他是不是一伙的。
哎呀,都赶走好了。自己的客人来头看起来不小的样子,这些人要是存了什么坏心思,他可担待不起。
刚刚的那位公子怎么说感觉身上还有些贵气,这一位怎么看怎么怪,虽然他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船夫前脚三言两语将小生赶下了船,后脚覃祯与韩濯就登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