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自己从始至终，只是别人的一刻棋子，宋老爷如此，程颐亦如此，自己是如此蠢笨，被人利用，反复利用，导致自己会如此这般，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纷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伤心至极。

程颐见她如此模样，面色一顿，握住茶杯的力道收紧。

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一个怒极，一个悲极。

“我不过...我不过...”梁以哭得用尽了力气，却又极力忍着不嚎啕出声。

程颐就静静地看着她哭得快要断了气，神色越来越冷，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梁以看见眼前人面对自己一脸无奈的神色，他递过来一方帕子到自己的身前。

她努力抬起头瞪了程颐一眼，撇过头，不去接对方递过来的帕子。

程颐见她都哭成这个样子，还忍着不去接受自己好意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自己拿着帕子，去替对方拭泪，梁以却挣扎着又是转过头去，避开自己的帕子，程颐冷笑了一声，一手捏过对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固定在手中，拿起帕子替她将脸上的泪痕擦净。

“不过只是些小事，就哭成这个样子，看样子，你的姐姐真的是将你宠坏了。”程颐的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叹息，眼前的人真的用力忍着内心的悲伤，哭得眼睛都肿了，却还是忍着不发出抽泣的声音。

“若想哭，就哭出声吧，我允许你哭一次，只是在我面前。”程颐慢慢松开禁锢住对方的手，叹息一声。

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样的倔强模样，程颐看在眼里，胸腔内的物件竟然会有些丝丝的疼意，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母亲离开自己的时候，只是两种难受完全不相同，不知自己为何会将二者拿来做比较。

梁以听完他的话，终于忍不住，嚎啕出声，真的像是一个孩子那般悲伤。

程颐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到，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勾，思忖了片刻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吧，这次哭完，下次就学会坚强些。”程颐不知为何，怀中正在抽噎的人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梁以的时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