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吴峰飞骑赶往燕东校场,行至城北官道,将要进入小道超近路时,一骑突然出现,吴峰惊蛰,赶紧勒马拔刀:“你是何人,怎敢阻拦我?”
来骑也不多言,猛然拔出臂弩,十余步的距离,臂弩杀伤力很强,吴峰慌乱抵挡,还是没有躲开,伴随着闷痛入身,吴峰滚身撂翻落马,马匹受惊仓皇逃离,吴峰的脚绊在马鞍里无法挣脱,硬是被马匹拖着走,但来骑就是奔着人头,因此他飞骑冲上,一招斩马首落下,马匹挂身的吴峰立刻血溅飞散,呜呼哀哉,跟着这骑人下马一通寻摸,将吴峰身上的调职官令取走,又把一应身份凭证与尸体浇上火油燃烧,抛尸荒野。
几个时辰后,夜幕褪去,燕京城从黑暗中苏醒,不同于昨日,今个城门刚刚打开,一队队的差役、吏兵沿街巡查,封锁各个城门,凡是进出者,必须有腰牌凭证,否则一律禁止通行,如此变化使得百姓叫苦唾骂,聚众传风。
“我们是陈唐郡的货商,怎么就不能进城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卖不了货物,今日的口粮哪里去找!”
城门口,想要入城的百姓纷纷对峙叫骂,守卫的九门司吏兵哪里在乎,因为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严查死守,无令不准擅入擅出,随着情况越来越乱,负责东门的九门司东旗千户李道光匆匆赶来,看着乱哄哄的景象,李道光怒声:“来人,将所有闹乱者拿下,关入府牢!”
如此强行的命令使得周围的吏兵全都一怔,可李道光是千户,他的话说没人敢不从,于是一队吏兵冲上去,将闹得比较凶的百姓给抓起来了,跟着李道光冲守门的都伯小校发话:“没有九门司的令牌,没有政务堂的令牌,全都不准出入!”
撂下话,李道光转身离开,来到镇抚使朱无视面前,李道光将这些情况告知了朱无视:“大人,这么下去不行啊,百姓们一定会闹乱子的,咱们得向京府衙门说明状况,还得解除所谓的禁行令!”
“少给我啰嗦,还嫌事情不够多?”朱无视非但没有听进李道光的话,反过来又将他狠狠的教训一顿:“我告诉你,现在是多事之秋,昨天晚上,宜兴和的东家于成飞在陈唐郡的西南边界遭人袭击毙命,陈唐郡的郡守高力士也在其中,这两个人可不一般,他们的死又牵扯进粮运队,所以我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气疯了,京府衙门的黄三甲有胆子受命查办这事,你就不要多说什么,哪怕将兄弟们全都给累死,百姓天天在城门口闹造反,我也不在乎!”
眼看朱无视把话给说明白了,李道光自然不敢再说什么,随后他转身离开,朱无视则前往京府衙门去见见黄三甲,只不过黄三甲这人也是个楞种,如果下放到地方,那肯定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奈何老天偏偏把他放在了燕京这种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眼下城里的事没有解决,城外的地震又冲进来,更让人头大的是死掉的两人一个比一个麻烦,这会儿黄三甲已经不敢回自己的临时府衙,因为高力进那个太监派人来逼问了,虽说只是个内务府的东西,还没有根,可黄三甲确实不敢得罪他,毕竟太子殿下的意思已经传来,也是要他协助刑部火速查办,捉拿罪人。
“唉,这都是什么事,一茬子接着一茬子,简直可笑!”坐在院中,黄三甲闷声自说,身旁的小吏也不知道该应付什么,忽然,黄三甲背后传来一阵啪的动静,转头看去,地上竟然多了个包袱,对此,黄三甲很是困惑,抬头看向四周房顶,连个鬼影子都没,就是一旁的小吏也愣住了:“大人,这不是咱们的东西,谁给扔进来了!”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黄三甲很是愤怒,他将包袱拿起来打开一看,整个人再度愣住,也就同时,外面跑了一差役道:“大人,九门司镇抚使朱无视大人来了,正在前厅等着你!您看是不是去见一下?”
“那些个太监走了么?”黄三甲反问,差役回答:“内务府的小太监已经带人走了,不过看样子他们很愤怒,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来!”
“再来就在说,娘的,这些个内侍无根种,本官事情多的难以决断,他们还有什么脸面来闹腾,简直该死!”黄三甲也是气过火了,索性大骂起来,小吏赶紧劝告:“大人,小心隔墙有耳!”
“一帮子无根的杂碎!”当然黄三甲也不是怂货,压根不在乎,他把包袱交给小吏查办,自己亲见朱无视,前厅,朱无视正在喝茶,看到黄三甲,朱无视第一句话就是:“黄大人,无差别的禁行令会使得百姓造反,这个后患我们不能不考虑啊!”
“朱大人,百姓造反,这事是你我考虑的事么?当务之急是朝堂已经乱了!”黄三甲这么一句落下,朱无视瞬间愣住,跟着他就像想到了什么,陷入沉默。
燕京城南门,与东门一样,这里也被九门司的吏兵彻底把牢,没有令牌,甭管你是谁,要干嘛,该进的滚蛋,该出的回去,因此徐玉瑱对于这样的情况倍感意外,望着乱糟糟的人群,徐玉瑱满脸的忧虑:“一定是粮运队出事了!”
听到这话,身旁负责警惕周围的陈俊安道:“我觉得我们该离开了!”
“什么?”徐玉瑱顺着声音转头看去,他意外发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几个看似穿着像农夫的家伙竟然时不时的瞟向自己,这显然是有问题的,短暂的考虑后,徐玉瑱道:“俊安哥,我们这么做!”
几句说完,陈俊安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玉瑱,这回我可不依你,铁肇还在城里,你身边只有我,我不会冒那个险!”
说罢,陈俊安就像故意似的冲着远处的几个汉子挥了挥手,那意思就像在挑衅,跟着陈俊安与徐玉瑱就往城南官道上走去,人群里,几个九门司的吏兵相识一看,立刻追了过来,大概有个半里地,前面百十步外的徐玉瑱和陈俊安突然加快速度,这让几个吏兵感觉不对劲儿。等到几人反应过来,徐玉瑱和陈郡安已经钻入道边的林子了。
“该死的,不能让他们逃走!”吏兵的队头呼声,几个人赶紧冲下,殊不知徐玉瑱和陈俊安正在把他们往早已设好的陷阱地方引诱。
穿过一片灌木林子,走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徐玉瑱道:“俊安哥,苏霓晟那边肯定出事了,否则依照约定,今早辰时他们就得把消息送来!”
“玉瑱,如果苏霓晟死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燕京城比之前更加严密,会不会就是针对你的!”陈俊安多虑起来,徐玉瑱心里也没有数,因为铁肇从昨天到现在,就像断了消息,再无任何音询,这跟之前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