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鼻息喘过一阵后,都大智气呼呼把面子找补回去:“婚事解除正好,你哪里配得上我们都家的人!”
沐与婷知道,都大智这句是屁话。对方既不是都家两老,也不是都大伟本人,做不了都大伟一家人的主。因此,她只冷哼了一声,懒得接话。
见对方不接话,都大智更生气了,催促她:“你快点把这件事了结了,现在就来派出所撤销报案!否则——”
“否则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沐与婷强调了“威胁”两个字。任谁都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要是敢威胁我,我就敢举报你!
都大智自知失言,气得哼哧直喘气,偏偏只能缓和态度,咬牙说:“没有威胁。都家两老还在等儿子回家,老人年纪大了,也不容易。”
沐与婷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唉,我是独生女,我妈丧偶后跟我相依为命。昨天我被都大伟打伤了,住在医院里,哪里也去不了,我妈照顾我也挺不容易的,她连一堆工作都不得不放下了。”
都大智气得想砸手机,他在外办事,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只有这个沐与婷油盐不进,还敢给他碰钉子。“什么受伤?不就是轻轻推了一下!”
“医生说,撞击造成了皮下血肿和脑震荡。皮下血肿还好说,脑震荡这种疾病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可能会引发颅内出血,那可就是刑事案件了……”
都大智深深几个呼吸,伴随着皮鞋的跺脚声,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说:“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只要你不追究昨天的事,快点让都大伟回家。”
“我能有什么条件?一切按照法律规定办事。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用法律保障自己的权益。”沐与婷淡定说着。
“你!!!”短短一通电话,脾气不好的都大智简直要气出心肌梗死。
之前,都大智以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一个电话就能逼着小姑娘来派出所撤销报案,把堂弟捞出来。没想到,沐与婷这么难缠,完全不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倒像根纵横多年的老油条。
此时,他担心的是堂弟都大伟如果卷入刑事案件,会不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影响。所以,现在是他不得不求着对方快点了结这件事,早点撤销报案。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要主动开出求人的筹码,去打动别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对沐与婷低头而已。
形势比人强,他现在不得不低头。
“我帮你顺利解除婚事,保证……让都家全家都老老实实,再也不找你家的麻烦!”都大智觉得,自己算是吃大亏了。都家最难缠的就是两老,无事他们也要闹三分,有事更要闹翻天,压制他们不去找沐与婷的麻烦,真不容易。至于都大伟,经此一事,想必他会看清沐与婷的真面目,再也不会执迷于这个女人了。
沐与婷没有说话,嗤笑了一声。还不够。即使没有这件事,她也是有办法解除婚事的。这算什么条件。
都大智懂了,这个条件不够。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还有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你开个价,我让都大伟赔给你。”
沐与婷还是不吭声。
“五千,够不够?”都大智烦躁了,“一万呢?最多两万,再多了他们家拿不出来。”他知道,就这两万,都家两老也一定会找他借。没办法,都家两老是真穷!
沐与婷终于出声了。她语气淡定:“好。弄个协议出来。”
都大智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把都大伟一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挂了电话,沐与婷拨弄着手机,想起前世网上流行的一段话来:有的人把脸皮撕了半边贴在另外半边,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都大伟全家都是这种人。
像他们这种人,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不是任何一种情感,只有钱途和前途,也就是金钱和利益。
对于他们这种人,沐与婷绝不会手软。只要他们伸出爪牙,她必定回击,让他们痛失——最在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