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言罢又指了指龙案上卷好了的画，开口道：“你过来瞧瞧，这里哪一副像她。”

刘贤却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开口道：

“奴才不用看便知这里所有的画，咱万岁爷是一副也不满意。”

“哦？”徐毅疑惑道。

“娘娘宛如天仙的容貌，这些画师都不曾见过……”

“你唤她什么？”徐毅皱起了眉头。

“娘…娘娘。”刘贤有些懵，不知这称呼有什么不对，第一次陪这万岁爷去静心宅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唤周言秣的，万岁爷听了也没说什么。

“掌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徐毅话音刚落，刘贤便跪在了地上，挥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像是打的别人的脸，手上是没留一点劲道，三五巴掌呼上去后，嘴角便开始冒血了。

徐毅喝了口茶，又拿起了本奏折读了起来，或许是嫌太吵，挥手道：“好了，知道为什么吗？”

刘贤这才停手，也不知扇了多少下，连手都还在颤抖，恭声道：

“奴才知道了。”刘贤的声音里已是有点嗡嗡音，像是嘴里含了东西。

徐毅点了点头：“知道就好，你跟了朕多久了？”

“回万岁爷，二十七年了。”

“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了……”徐毅抬头，看到刘贤脸已是肿起了一片，有些不忍，开口道：“一会儿去太医院拿些药把脸擦擦。”

“谢万岁爷。”

刘贤迈出了养心殿，红肿的脸颊把门外值守的两位小太监吓得半死。

“老、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孙子们这就给您找药去。”说罢两人便连忙往太医院跑去。

刘贤面色凝重，皇帝刚刚让自己掌嘴，自己本来也是莫名其妙，后来几巴掌下去便想明白了，在外边这样叫没什么大碍。

可若是在宫里这样叫周言秣，被旁人听了去，再传到后宫娘娘们的耳里，周言秣的处境就危险了，到时自己就不是扇自己几个巴掌这样轻松了。

刘贤望着两个小太监年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想道：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

皇后娘娘最近偶有咳嗽，又嫌太医院的老头啰嗦，没病都要瞧出一身病来，便不让人去请太医。

高德看在眼里，准备悄悄地跑去太医院，让太医配些治咳嗽的药。

刚踏进太医院的门，却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撞了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小太监一看，自己撞的可是华清宫的首领太监，吓了一跳，连忙凑了过来，扶着高德的手，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面露苦色道：

“高公公，小的瞎了眼，实在是对不住……”

高德扶了扶帽子，不满道：

“慌慌张张的，你们是要赶去投胎吗？”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高公公有所不知，咱老祖宗从那养心殿出来，脸肿了一大块，小的见了便立马跑这太医院来给老祖宗抓药了……”

“什么？那还不赶快进去，我跟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