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五月,天气逐渐有些闷热起来,不过翠屏山上的庆王府里倒是清凉。
王府内,于世卿难得的丢下了锄头,扔下了他视若珍宝的菜园,照旧坐在庭院内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安庆王于慧尧却没自家老爹这份悠闲劲,坐立不安,面色慌张,像是火烧了眉毛,竟围着于老爷子打转。
“爹,那孽种都被邹廷墨扶上去当官了,您老倒是说句话啊!”
于世卿也被这及急躁的儿子闹得有些头痛,摇了摇头,睁眼缓缓开口道:
“说话?凭什么?你当我这老头子还在朝堂上统领百官呢,老夫现在只是个锄地种菜的糟老头子,说话给谁听?”
于慧尧见自家老爹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急了:
“您老跟自己过不去,也总该为咱于家想想吧,总该为您的外孙想想吧,若是那周旧年成了气候,我们都要跟着鸿儿死无葬身之地啊!”
于世卿一看这小子捶胸顿足的模样,来了气,吼道:
“那孽畜当初派人劫杀刘贤一行的时候,可曾为老夫、为这于家想过!”于世卿此时连心窝窝都是痛的,急的一股气儿直接冲了出来,咳嗽不止。
于慧尧见老爷子气得不轻,便也不再言语,连忙亲自跑去屋内倒了杯茶端来,拍抚着老爷子的后背。
于世卿顺了气儿,慢悠悠道:
“那小子不过做了区区一个九品户部司务,你就急的上窜下跳,日后要是被封了个郡王,你岂不是要拿钢刀抹了自个儿脖子?”
于慧尧不以为然道:“这小子只是个芝麻绿豆官不假,可他是邹廷墨举荐的啊,您老别忘了邹廷墨可兼着蓑衣郎指挥使的差使!不帮咱们鸿儿也就算了,他去投了恭王儿子都认了,可偏偏上了那野种的船,这不是恶心咱们,这老匹夫还真是狼子野心……“
于世卿轻声唤道:“于慧尧。”
“儿子在这。”
“你也别怨皇上了,你这闲散王爷做的还真不冤。”
“爹,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何出此言?”
于慧尧正在气头上,又莫名奇妙被老爷子讥讽,心中有些不悦。
”老夫问你,柳客松是谁的人?”
“他是恭王的外公,自然是恭王的人。”
“你又是谁的人?”
“大皇子可是我的亲外甥啊,我当然向着他啊?”于慧尧有些不耐。
“刘贤呢?”
“自然是皇上的人啊,爹您老到底想说什么”
于慧尧急的够呛,合着这天塌下来这老爷子都是不慌不乱的模样。
“那老夫最后问你,蓑衣郎是谁的人?”
“肯定是皇……”
于慧尧心中一凛,总算没了方才的慌张劲,叹了口气:
“爹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这邹廷墨是管着皇上的蓑衣郎,自然是皇上的人,若是他未经皇上准许,公然在朝堂上举荐皇上的私生子,跟找死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