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的意思明显,她是要骑马回去的,并不想坐他的马车。
“等等。”
喊住了乐山。
他的脸上落落落寞寞,说话强硬,让流光暂先退到一边。
流光看向乐山,乐山不情愿,向他点了半个头,流光是个通透的人,索性直接退到了扶九身后。
“你骑马走,不碍事。”沈璞同她道,脱了身上的外貂,“把大貂披上,帽子也带上。”
“不了……”
“穿上,”他径直将大貂盖在了她身上,还解下了头上那面绒毛帽,戴在了她的头上,也替她系紧了,“都穿上,路上冷。”
不冷的,“我不怕冷,”怕冷的那个人是他,“穿这样,行马不方便。”
“你慢些行,我替你牵着马。”
乐山以为听错了。
他是真的替她牵起了马,转身来嘱她,“上马吧。”
乐山翻身上了马。
帽沿大,两边遮住了耳朵,也遮住了脸。
盖着这么大的帽子,他在前头替她牵着马,慢慢走着,她在马上,坐不住。
“流光。”
流光没动静。
乐山回头看,流光望着她,却摇了个头。
又唤了声闻铃,闻铃小跑着走了过来,乐山同她道,“你牵马,让侯爷回车上。”
闻铃望向沈璞,还没说话,她自己先退下了,对乐山道,“大统领,我那里还有一匹马……我退下了。”
都是些会识眼色的好侍从。
扶九就更不用提,平时最心疼他家爷的人,这时连上前都不上前。
可是他们哪里知呢。
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小吵,也不只是单纯地在闹矛盾。
算了。
她对沈璞道,“走吧。”
闹了一整晚,头疼得没边。
坐不住马,便是前头的他行的那么慢,她骑马这样慢走,也还是提不上劲。
其实不然,因是遇见了他,她才骤然卸下了这一身劲,出力后,这时,只剩下了无穷的疲累与疼痛。
他真的是走的很慢,穿着单薄,手里攥着一根马绳,人在风里吹。
她则在马上被风吹。
身后是踢踏的马蹄声,有一辆马车,缓慢传来车轱辘滚地的声音。
帽子遮住了乐山的整个脸,她低着头,望着前方寂寞无声的他,夜色无声息,缓缓,她便也悄无声息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