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采药失败后,两个孩子采药的念头消停了几日。
因采药失败,郝秋双回去后沮丧了几天。然而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过了几天,两个孩子该吃吃、该玩玩、该睡睡,每日还是过得快快乐乐。
转眼日子便过去了半月有余,兔子的箭伤也日益有改善。两个孩子藏兔子时的那份忐忑——害怕被爹娘发现,终归是抵不过小孩子对兔子的那份喜爱和好奇带来的快乐。
这天,吃完早饭,郝秋双正在院子里晒草药,突然见地上的长条围墙影子上,多了个半身的人影。郝秋双抬头一看,咦,这不是那天的刘暮嘛!
“你怎么来啦?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呀?郝秋双停下手上的活儿,倍感意外地问。
“说来话长,我先进来。”说完,刘暮双手往半丈高的围墙上一撑,双脚离地,下半身一旋转,整个人便从墙外转了进来,并轻轻落在院内。
“丫头,有吃的东西吗?”刘暮摸着肚子问到。
“你跟我来,我们去厨房看看。娘早上做的黄糕应该还剩一点。”郝秋双拉起刘暮的手便走。
刘暮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四周打量:“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呢,爹爹去山上采草药了,要日落才回。娘亲下地了,今日种花生,估计得午后才回了。”
郝秋双一推开厨房的门,刘暮便看见厨房中央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方盆,盆里装着一只煮熟的整鸡,金黄色的皮儿冒着油光和丝丝热气。刘暮哇地叫了一声,摔开郝秋双的手,一眨眼就蹦到餐桌旁,双手抓起整只鸡就往嘴里塞。
郝秋双一时间傻掉了,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念叨:娘亲啥时候弄了只鸡呀,出门时没和我说呀;不对,这鸡肯定是有什么用途的吧,天啊,他在做什么……
等郝秋双反应过来,想去拦刘暮时,刘暮手里的鸡已经被啃完一大片了。
郝秋双急了,“快停下,快停下,这鸡不能吃。”
“咋啦?东西——都煮好啦,不是吃难道——是用来看的?”刘暮嘟囔着,嘴里还在继续嚼着。
郝秋双一看拦不住,气得往桌边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来不说话。
刘暮一看她真急了,用脚勾了一把凳子,也坐下来,“好了,丫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不经主人同意,就直接吃人家东西很不对。原谅我一次吧。我在寺里呆一年多了,方丈让我们天天吃斋菜,没有半点荤腥唾沫,我每晚做梦都是想啃鸡腿!”
“那也不能一见就吃,问都不问。这鸡,娘亲肯定是有用处的,她回来我可怎么交代!”郝秋双急得声音都有点哭腔了,“家里之前养了近三十只鸡,陆陆续续拿去集市卖了换钱给爷爷看病,如今只剩十只不到了。今天娘亲煮鸡,肯定是有用处的,你就这样吃了,我怎么向娘亲交代?”
刘暮一听,往嘴边送鸡肉的手停了下来,“这样啊。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说完,刘暮把鸡肉往盆里一扔,右手从怀里抽出一条灰方帕,把油汪汪的嘴用力抹了几把,然后双手使劲地在上面搓了搓。鸡油都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刘暮抬起头,对郝秋双说:“这样吧,丫头,我和小达子瞒着方丈出去偷偷打过几次猎,收获还行,拿集市上卖了钱,快有一两银子,给你。你给你娘亲,让她去买过一只鸡,可以吗?”
“呃,这样行吗?”郝秋双还是很担忧。
“好啦丫头,事已至此,只能按我说的办啦。你别担心了,你娘亲回来后,我会亲自向她道歉的。”
“可是……”
“好啦,你就别担心了,啊!”刘暮少年老成地拍拍郝秋双的小肩膀,“一会小达子来了,钱在他身上,我让他先去买一只差不多大的鸡回来。这样你娘亲回来看到,就不会那么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