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丫头,这兔子是我射中的,应该归我。”拿弓的男孩说完,上前想接兔子。
郝秋双一看,身子随着捧着兔子的双手赶紧往旁边一转,生气地说:“你们这两个坏蛋,已经射伤它了!不能给你!”
拿弓男孩一听,也生气了:“我射中的猎物,凭什么不能给我!”
站在他一旁的男孩伙伴一看这架势,两边谁也不让谁,便急得直挠头。
大家僵持不下,小兔子因血越流越多,眼睛越来越迷离,头越来越无力地想往下垂。郝秋双见状,哇地一声,抱着兔子,坐地上大哭起来:“小兔小兔,你可不能死啊,呜呜呜,呜呜,你可不能死啊……”
一见小姑娘哭成这样,两个打猎的男孩也慌了神,尤其是拿弓的虎头虎脑的男孩。只见他把弓往地上一扔,一个健步跨到郝秋双面前,伸出手去抱兔子,嘴里还下命令:“好了,我帮你救它,我帮你救它!小达子,快!”旁边的伙伴一见,也赶紧上前帮忙。
虎头虎脑那个男孩命令到:“小达子,把包袱脱下来,里面找点布条来!”
只见两人麻利地给小兔先清理伤口,轻轻地拔出箭,并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往伤口撒了些黄色粉末,最后将一块方手绢叠成长条,把小兔的伤腿包扎完好。
虎头虎脑的男孩做完这一切,抬头看了一眼已停止哭声的小姑娘,将兔子轻轻地抱给她:“行啦,搞定了!给你!”
郝秋双赶紧擦了一把脸颊上残留的泪水,接过兔子,开心地笑了。
两个打猎男孩看见她笑了,如释重负,脸上也露出微笑。先前拿弓的“小虎将”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个头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前半部分的头发扎个蔻英髻,后半部分的头发散着披在肩膀上;五官长得十分标致可人,尤其是那双黑溜溜、清亮亮的大眼睛,在长而密的睫毛的眨动下,益发挠得人心尖儿去喜爱;身上着一袭豆粉长裙,衬得皮肤更加粉嫩红润,加上小姑娘由哭到笑,简直把他看呆了,不由得心想:乡间村里,竟有这么好看的小妹子!
一旁的秀气男孩倒未发现自己的小伙伴在看小姑娘,而是边收拾东西边庆幸地说道:“还好以前我们看多了打猎包扎,也幸亏这次带的药品挺齐!”
这时,郝秋双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既然你们是来打猎,又把猎物给了我,我应该补偿你们东西。我在等清哥哥。他采了古葑草回来后,我给你们一些好吃的,作为补偿,都放在他包裹里。我娘亲做的,可好吃了!”
两个男孩一听,对视一下,刚被称作小达子的男孩面露难色:“我们得赶紧回去吧。迟了大师回来,可就发现我们溜出来了。”
另一位男孩沉思了一会:“对,我们出来已快两个时辰,得赶在师父之前回去。”
说完,转身对郝秋双说:“我们今天要早点回去,这样吧,我们改天找你玩,顺便看看兔子。对了,你住哪儿呢?”
“我住在郝家村。”
“郝家村?那离宏光寺不远。下次我们去找你吧。”
“好呀,好呀。我叫郝秋双,我爹叫郝大强,我们家在村东头。”
“郝秋霜?冬天才有霜,秋天的霜哪里好啦?”
听到戏谑,郝秋双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爹希望我出生后,来年秋天,再添个弟弟或妹妹,儿女成双,因而叫秋双,你不懂就别乱讲嘛!”
旁边清秀的男孩子赶紧出来打圆场:“好名字!好名字!他叫刘暮。我叫刘达。我们下次去找你玩。”说完,拉起小伙伴的手就想走。
“嗯,后会有期,谢谢你们,有空来我家吃好吃的!”郝秋双说道。
两个男孩挥了挥手,往来时的路匆匆离去。
郝秋双抱着兔子,坐石头上等了半时辰左右,王宗清才回来。
王宗清一见兔子和周边的血迹,倍感诧异,忙问怎么回事。
郝秋双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王宗清听完,松了一口气。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双儿,你知道吗,我刚在南坑岭,可惦记你了,老怕你有事,所以抓紧时间赶回来了。”
“快坐下歇息,清哥哥。怎么样,采到古葑草了吗?”郝秋双急切地询问。
王宗清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往石头上坐下:“没呢,我把南坑岭背面的山坡巡了两遍,都未发现一点古葑草。”
“唉!看来爷爷又得挨一阵子了……”郝秋双有点沮丧。
王宗清赶忙安慰:“双儿,别泄气。好多人这几年都在惦记着采到它,上交官府以抵税,它自然就不容易被遇到啦。不过,我们多来几次,总能碰上它长出来的时候。”
郝秋双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亮:“嗯,清哥哥,我们下次再来。对了,这个兔子怎么和爹娘说?”
王宗清眉头一锁,想了一会儿:“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兔子,不然我们偷跑出来采药的事,就别爹娘发现了。要不,我们回家后,偷偷把它藏床底下如何?等后面没人的时候给它做个窝。床底那儿,大人不太看得见。”
“好呀好呀!就这么办。”郝秋双乐得蹦了起来。
两人合计完,赶紧起身返程了。
回到家时,虽已快午时,家人们只当两个孩子是出去哪儿贪玩了一会,并未多想和多问,只是叫他们准备开饭。
两个孩子一着家,回应完父母的叫唤,便直奔郝秋双的房间,偷偷把兔子安置在郝秋双的床底下,一切做完后,两人暗地长吁一口气,相视一笑才出去吃饭,吃完午饭便玩去了。两人暗叹,有惊无险的一天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