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挺霍受旨接任中路大军主将一职,只待中路大军一到,即刻进行交接。周昌平兄弟二人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领着于挺霍与三皇子景玄曦进了刺史府,一众将领也紧随于挺霍身后一并走了进去。于挺霍久经沙场,杀敌无数,通身的气魄非常人能比,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周昌平兄弟二人腿脚便有些发软。
于挺霍一双虎目气势十足的往方恒之那处一扫,端起架子厉声问到:“方将军怎的擅开城门?若是我左路大军未能及时赶到,岂不是将埠州拱手让人?”许清莞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自己的夫君自己说得,却听不得其他人说,于挺霍心里好笑,不过面上不显,心中暗道这小丫头果然是个厉害的主,护短得很。
方恒之瞥一眼埋着头不敢吱声的周氏兄弟二人,目光又不经意的落在了一侧周燕行的身上,方恒之凝眉想了想,便抿着嘴没有开口。倒是骁骑将军孟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替方恒之答到:“擅开城门并非方小将军之意,还请于大将军莫要责怪于他。”
“哦?”于挺霍眉峰一挑,又追问到:“既不是方将军之意,那是何人之意?方将军为前军主将,莫非还有人敢越过方将军擅自做主,私自调兵?这只怕是要砍头的。”
孟广的眼珠子在周氏兄弟二人身上打了诺大一个转,周昌平只觉得背上一凉,周昌进也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兄弟二人心里直打鼓,想要辩解一番一时半会又找不出个合适的说法来。
景玄曦慵懒的瘫在一侧的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嘚啵到:“本王看有人胆子够大的,待本王禀明了父皇,按军法处置罢。”
周氏兄弟二人腿脚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周燕行张了张嘴,话到了唇边又着实说不出口,也跟着一并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于挺霍瞥着地上三人冷冷开了口:“如今战事吃紧,先齐心协力夺回青州才是正道。待平了战火,再行赏罚之事。望你等能戴罪立功,争取从轻发落。”
周氏兄弟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方恒之在埠州硬撑了许久,一面要顶住军中的质疑之音,一面要筹谋防守之事,几乎几日未曾合眼,早已是心力交瘁,疲惫非常,不过凭着一口气强挺着罢了。如今于挺霍一来,又解了埠州围城之困,方恒之顿觉肩上轻了许多,浓浓的倦意直往头上涌,眼皮子不断的往下搭去。许清莞看着心疼,嗔一眼上头坐着的于大将军,伸手扶了方恒之的胳膊,想搀着他回房歇息。
于挺霍坐在上头看得真切,忍不住轻笑了出来,瞥着许清莞斥到:“哪儿得这般娇气?放开让他自己走。”厅中将士们都跟着笑了起来,方恒之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把许清莞的手指拨开,附在许清莞的耳边低声到:“夫人,无妨,我撑得住。”许清莞眼一瞪,方恒之赶紧闭了嘴,屏气凝神的不敢再吱声。
景玄曦笑弯了腰,嘴里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于挺霍挥一挥手,咧开嘴笑到:“罢了罢了,方将军与孟将军先行下去歇息罢,本将军看你二人着实也是累得狠了,这里自有本将军看着,那羌军轻易攻不进来。”
方恒之这才红着脸与众人辞了行,携着许清莞一并出了营帐。景玄曦笑过之后,望着两人紧紧相依的背影一脸艳羡,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周燕行却是满心苦涩。
方恒之多日未曾好眠,实在是累得狠了,揽着许清莞的腰肢往床上一倒,便再也立不起来。许清莞几经挣扎才从方恒之的虎臂中脱离出去,坐直了身子定睛一看,方恒之双眸紧闭,已是睡得不省人事。许清莞心疼得紧,又颇为欣慰,这人此时总算还是好好生生的躺在自己眼前。方恒之睡得香甜,一双薄唇微微张开,唇角有晶莹的涎液流了出来,许清莞只觉得好笑,堂堂七尺之躯,前军主将,此时的模样竟跟个孩童一般。许清莞俯下身子,满腹柔情的在方恒之唇上轻轻一啄,方恒之砸吧砸吧嘴,含含糊糊的呢喃了两句,又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许清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方恒之身上的盔甲扒拉下来,取了热水解了方恒之胸前的衣衫,想替方恒之擦擦身子。这人身上的肌肉越发紧实,许清莞红着脸悄悄的四下摸了摸,一边偷偷笑着一边拿帕子把方恒之的身子略略擦了一遍,又脱了方恒之的鞋袜用指腹缓缓按压了起来。
直折腾了大半宿,许清莞才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是替自家夫君将全身上下的筋骨松了一遍,待明日一起定是精神勃发。许清莞倦意上头,揽着方恒之的腰肢合衣躺了下去,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睡得安然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