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朱由校气极怒喝一声,刘戎愣了一下,生生将后面未说完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真是太放肆了!”朱由校声音太大,连后面的魏进忠等人都被惊动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戎,又压低声音说:“鸿胪寺丞是朝廷正四品官,有罪无罪,是你一个边镇武将能定的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怕事情败露被诛九族吗!你还敢议论天家……算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和你计较了。”
“殿下……”朱由校虽然生气,但他故意压低声音不想让事情声张出去,还是有护着刘戎的意思。
刘戎虽然被呵斥,但心里却是一阵莫名的感动。
“再说,你怎么就能确定鸿胪寺丞一定会给父皇进献金丹?”
刘戎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后世史书上写的,只能默不作声。
“不过,这金丹着实不是好东西,我侍候父皇时会盯着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午门,再往里就是皇宫大内,刘戎自然是进不去的,分别在即,他抓住朱由校的袖子道:“殿下安心,只要好生调养,不出一月,陛下定然能够好转。在此之前,殿下尽量要一直侍候在陛下身边,凡事也要多听听孙先生和各位太医的意见,万不可疾病乱投医啊!”
朱由校沉着脸摆摆手,带着身边侍从头也不回地往皇宫里走去。
刘戎望着那扇朱漆大门开了又关,颓然叹了一口气。
刘戎有点后悔了,之前既然想帮朱由校,就应该直接了当背地里将李可灼做了,犯得着还跟朱由校请示吗?
现如今朱由校不同意,刘戎也没法下手了。
否则即使杀了李可灼,泰昌帝因此挺过去了,朱由校也只当他父皇鸿福齐天,绝对不会将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反而会觉得刘戎无法无天,那才是两头不讨好。
只能寄托朱由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及时阻止泰昌帝再服金丹了。
但泰昌帝会听朱由校的吗?
想到此,刘戎苦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往回走去。
朱由校进宫之后,一连几天没有消息。
泰昌帝病重之下,朝廷更加的暗流涌动,各派大臣都在偷偷的串联,他们有的悲伤,有的担忧,有的听到风言风语便慷慨激昂地斥责皇帝纵色伤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更多的则是聚在一起预测未来朝廷的动向,以期在未来的变局之中能够多分一杯羹。
于是,应否该为刘戎升赏的事情反倒是小的不值一提了。
况且泰昌帝之前已经有了旨意,内阁方首辅那边也点了头,兵部这边便不再为难,一切照准辽东都司府所请,升刘戎为义州卫指挥使,充任义州城守备官。
事情是兵部武选司的另一位姓王的主事着手办理的,李景升短短几日几次负伤,已经回家修养去了。
王主事给刘戎发放了官服告身,大红的官服补子上面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看起来十分的霸气。
王主事表面上客气,但看向刘戎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虽说兵部衙门都知道,刘戎之前纯粹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受害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