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没有一直夜起二十余次,否则三两天就拉垮了。
后来火泄了,身体却虚弱了。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刘戎看来,泰昌帝现如今神色萎靡一些,也是正常的。
坏就坏在李可灼不明所以又进献了红丸。
所谓红丸就是红色的丹药,后人都知道,道家炼制的丹药都还有大量的铅元素,本就是有毒,这红丸更是用少女初次经水制成,更惹虚火。
正如后来的御史王安舜所言“先帝之脉雄壮浮大,此三焦火动,面唇紫赤,满面升火,食粥烦躁。此满腹火结,宜清不宜助明矣。红铅乃妇人经水,阴中之阳,纯火之精也,而以投於虚火燥热之疹,几何不速亡逝乎!”
所以,刘戎认为只要泰昌帝不再作死吃红丸,此劫定然是可以安稳度过的。
“尤其是所谓的道家丹药,谁要是再敢进献给陛下,殿下仗杀之!”
朱由校惊讶地看着刘戎,刘戎与其对视,目光却越加坚定,道:“殿下,天家大事,臣此番多言本就犯了忌讳,但臣恳请殿下信臣!”
朱由校沉默半晌,道:“刘戎,其实我是佩服你的,我也信你的话,我也知道你不会害我,但父皇沉迷道家丹术多年,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刘戎心道一不做二不休,眼里露出杀机道:“听闻鸿胪寺丞李可灼经常给陛下进献仙丹,索性臣带人将他……”
刘戎压低声音,右掌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朱由校大惊道:“李寺丞是朝廷命官,你千万不要胡来!”
朱由校现在虽然顽劣,但到底还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不具备帝王杀伐果断的性格,他不忍心仅凭将来可能的风险去杀掉一个还未犯错的人。
刘戎忍不住道:“殿下,臣斗胆,请殿下再容臣说一句话。”
朱由校道:“你说吧。”
刘戎想尽量委婉,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等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龙体经不住再折腾了。说句当杀头的话,万一陛下龙驭归天,殿下您冲龄即位,无论是选侍娘娘垂帘听政,还是辅政大臣当国,哪一方会真的拿您当九五至尊对待呢?”
朱由校的脸色稍稍涨红,已经有了不快,刘戎没有发觉,接着道:“只要这次陛下能够安然度过,只需再过几年,等殿下长成,倘若陛下再有什么不忍言之事,殿下届时也能掌控全局了。至于李可灼那边,殿下可全权交给臣去做,保证做的悄无声息,没有人能够猜到殿下头上……”
泰昌帝圣不圣明刘戎不知道,但只要他能在那个位子上多撑几年,明朝的政治就还是稳定的。
大臣们肆无忌惮到极致的党争倾轧应当就不会那么早的到来,辽东局势或许也会好一些。
杀李可灼一人,换几年天下太平,刘戎觉得毫无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