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着一丝不苟的马尾,发绳是粉花,打扮得精精致致的。
虽然好好化妆了,但离姜稚安审美里的“好看”差了十万八千里,姜稚安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专心敲蛋。
她没打算找傅芳的麻烦,傅芳却没眼色的凑上来和她打招呼。
姜稚安敷衍的应了声,靠着椅背,剥蛋。
她手腕戴着根备用发绳,皮肤白皙,宽松T恤领口露着若隐若现的锁骨,慵懒又漂亮。
姜稚安这幅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让傅芳看了都刺眼,她努力扬起笑脸,“你心情不好吗?是因为论坛上的帖子?”
姜稚安偏了下头,看着傅芳表演。
崔莉莉端着刀削过来时候,正好听见肇事者劝姜稚安心态放平。
她“砰”的一下把碗磕在桌上,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脸,“这话说得可感动死人了,你要是有这心就别在论坛发帖啊。”
傅芳面上明显一慌,对上舍友打量的目光,反驳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扭头瞪着崔莉莉,情绪定了不少,一字一句,“你凭什么诬陷我?”
崔莉莉昂着下巴,“是不是诬陷,你自己心里清楚。”
傅芳脱口而出,“我知道姜稚安不是那种人,她妈痴情在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有这样的妈,她怎么可能做脚踏两只船的事。”
没什么动作的姜稚安突然站了起来。
她左手揣在裤兜里,右手端着粥从她头顶往下淋。
傅芳懵了,过了好大一阵才尖叫的站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姜稚安无辜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手滑。”
傅芳双眼冒火的瞪着她,“你故意的!”
“是啊,我故意的。”说着,姜稚安给崔莉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搪瓷碗,“我重新打个粥回宿舍,不和你们一起了。”
姜稚安不怎么发脾气,就算有情绪也不会怎么歇斯底里,但她和“好欺负”三个字完全不沾边。
听见姜稚安和她说的话,崔莉莉直起背,乖巧的点头,“好的,您忙。”
姜稚安确实很忙,辅导员喊她去谈话。
她本来想找个借口推了,跑腿的学生说老师还找来了她爸,说要因为学校谣言和家长面谈。
姜稚安靠着宿舍门脊,看着无冤无仇的打工人,“那狗东西到了?”
学生有点茫然,“是说的你爸爸吗?”
姜稚安不适应的蹙了下眉头,“差不多吧。”
“叔叔已经到了,在办公室的。”学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昨天我来找你你不在,你舍友说你回家去了,然后我早上七点二十也过来了一趟,你也不在宿舍,我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姜稚安把碗放桌上,拔出门上钥匙,“走吧。”
两个人到辅导员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付维国穿着西服,规规矩矩点头说着“是”。
“总之,稚安这个孩子真的在跳舞上很有天赋,我们不希望这么一件事影响到她的前途,这件事学校不会上纲上线去看待,但希望家长往后要给予正确的指引。”
姜稚安看着这场景,轻呵荒谬的笑了一声。
她走过去,想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踹掉付维国的椅子。
看见完全被挡住的苏沿,姜稚安情绪猛地一断,“你怎么来了?”
“学校先给你姥姥打的电话,你姥姥让的。”苏沿视线朝付维国身上落了落,没把话说彻底,抬起眼睑看她,“然后不放心,让我跟着过来看一眼。”
李老师朝姜稚安招手,“来,坐下吧,老师还有最后几句话。”
姜稚安没这耐心和付维国上演父慈女孝,她不高兴的唇线拉直,站着不动弹。
苏沿拉了张椅子在边上,“过来。”
能让姜稚安不痛快时候还给面子的没几个人,苏沿算是一个。
她坐下,安静听把心思用在跳舞上的嘱咐。
话谈完,差不多十一点。
三个人顶着大太阳走在校园里。
付维国喊住明显走得快一截的姜稚安,“都这时间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姜稚安偏了下头看他,“别了吧,我还挺怕我持刀伤人的。”
“你不想一起吃饭也没关系,但有些话,爸有责任和你说。”阳光晃得他面目模糊,他那瞬间真像头顶顶着圣光的神父,“你还年轻,很多想法都不成熟,男女关系不能随便乱搞,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会后悔的。”
“你在给自己搞忏悔录?”
付维国面容僵了僵,“就算你不看在我面子,想想你妈,她知道也会伤心的。”
听到这里,姜稚安笑了声,寡淡又讽刺。
她身上完全没有丁点姜宁的影子,野生又叛逆,“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付维国有些发怔,沉在某种回忆里,“你和你妈妈真的一点都不像。”
姜稚安:“因为你这狗东西,她不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