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付维国轻叹了口气，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闹脾气。

他越是这样，姜稚安就越来气，她绷着下颌，像一只炸毛的猫。

在姜宁这个问题上，牙尖嘴利的姜稚安根本没法在付维国这里讨到好。

苏沿手虎口抵住她后颈窝，轻摩了摩，云淡风轻，“好了。”

他把姜稚安往后面拉了拉，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苏沿看着面上露着深深歉意的付维国，开口道：“饭就不一起吃了。”

“哎，是没法一起吃了，安安对我还有些情绪，我就不招她嫌了。叔叔拿点钱给，你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苏沿视线掠过他递出来的纸币，没接。

付维国往前一步，就要把钱往他手里塞。

苏沿侧开。他语气一如往的礼貌，只是话不那么中听。

“您这点钱我拿着也没用，就算了。对面有公交车站，这里打车也还挺方便的，您这些钱该够坐出租。我们有事就不多送了。”

付维国面色不自觉僵了僵，那些藏在斯文面皮下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姜稚安看着他不愉快，心情“唰”的下敞亮起来。

果然，在杀人不见血这方面，苏沿比她厉害多了。

苏沿扭头朝她抬了抬下巴指着校门外，“先走吧，叔他有钱坐车。”

姜稚安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应了一声，跟他一起出了学校。

走远一段路，苏沿偏头看她，“算高兴了？”

姜稚安：“嗯。”

苏沿看了眼表，“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我差不多得回学校了，那边还有事要做。”

“我还不饿。”话说到一半，姜稚安停了停，觉得大老远的跑来不让人吃顿饭也不对。

她咽回剩下半句话，“你想吃什么？”

苏沿扯着唇线笑了下，“还以为今天帮了个白眼狼。你随便选个什么吃就行，我无所谓。”

非要选的话…，姜稚安想了想，“去江中路的咖啡馆吧，好久没去了。”

那边离西清大学也不远，算是顺道了。

苏沿应了一声，招手拦了辆出租。

坐落在江中路的漠汉咖啡馆从民国时期就有了，中间经历过停业和转租，到八十年代又开回了咖啡馆。

它没学现代咖啡馆整些高大上的，依旧保留着复古的装潢风格。

店内的一角放着被时代洪流渐渐抛弃的唱片机，用着上年头的木桌木椅，一旁的架子上堆叠着用塑料袋装起的咖啡豆子。

它还算有人气，洋人，上年纪的老人以及热恋情侣时不时会光顾。

姜稚安点的奶咖，苏沿喝清咖，没点甜点。

说是要吃东西，但苏沿更像是没事做，在陪人打发时间。

他看着像一只仓鼠的姜稚安，声音含着几分微不可查的轻松，“今天辅导员说的话，听到了吧？”

姜稚安吃缺了草莓蛋糕一角，有些茫然，“说什么了？”

“… …”

苏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言盯了她好一阵，指节在桌上叩了两下。

他就像是敲黑板在吸引学生注意力的老师，一字一句的重复，“让你专心跳舞。”

想起来了，心思都用在跳舞上。

姜稚安刮了一勺蛋糕进嘴里，“可能有点难。”

苏沿眼皮轻跳了一下，他喉结滑了滑，缓慢着开口，“又有人追你？”

“这倒不是。”姜稚安抿了口咖啡，“事实上，我今天早上淋了傅芳一头的粥。”

“... ...”

姜稚安晃了两下腿，和苏沿说今天早上的闹剧。

说完，她哼哼了两声，“说起来，还是得怪你。”

“？”

姜稚安连蛋糕都顾不上吃了，她双手抱胸，谴责的看向他，“我舍友说了，傅芳初高中都暗恋你，要不是我和你出来吃饭被看到了，哪里会出这事。”

“所以还是我拖你下水了？”

“嗯，怪你蓝颜祸水。”

苏沿被姜稚安这倒打一耙的技术气笑了，“可真神了，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别人还更清楚了。”

姜稚安抬眼，眼线拉出漂亮的尾巴，“暗恋这种事，当事人当然不知道。”

“… …”苏沿垂着的眼睫动了动，他提了一块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吃掉，神情自若，“那总得有点证据。”

“她高中时候给你送过巧克力，你收了，傅芳当时可到处说了，是有这么回事儿吧？”

苏沿视线落在她浓密上翘的睫毛上，轻“唔”了下。

姜稚安气焰更嚣张了，“那就是对人家有意思，你收了东西又不处对象，她肯定怀恨在心了。”

“所以...”苏沿声音带上淡淡的笑意，“我那时候不是说了别人的，让你别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