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托利亚蜿蜒曲折的山路十分难以行走,尤其是古人在此所修建的道路、水井或驿站因常年战事而被破坏后的情况下,自然更加恶劣。
尽管突厥骑手和希腊士兵竭尽全力保护着外交队伍的安全,但沿途来自安纳托利亚当地蛮子的不断袭击,仍然有人“挂了彩”。
“大人,他的伤势很是不妙。”这时,走在队伍中后节的大卫突然快马走到队伍前头,对尼基弗鲁斯担忧道:“我刚刚看了一眼,巴耶塞特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胧,伤口四周呈现可怕的紫红色。我询问了队伍中医术不错的伊斯迈尔,连他都没有办法。”
尼基弗鲁斯听到这,有些不敢相信。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朝队伍后方快步走去。
大卫随后牵住了他的战马。
“亚历山大!”几个仆人见尼基弗鲁斯走来,便牵住了马儿,而他们坐着的马车里躺着的正是身负重伤的巴耶塞特。
在多年的希腊化过程中,巴耶塞特也给自己取了个全新的希腊名字——亚历山大。它代表着勇猛和智慧,以及战无不胜。同时巴耶塞特也十分崇拜千年前那位横扫波斯的传奇人物,取此名字也希望真的能有亚历山大大帝那样的能力。
在那场比赛中,巴耶塞特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自己也多处受伤。从昨日开始,他便发起了高烧,众人急忙将他放在马车上。而今天,正如大卫所言,巴耶塞特的伤势更加恶化,他发着高烧,浑身颤抖,陷入了昏迷,嘴里时不时说着模糊不清的乌古斯突厥语,尼基弗鲁斯略微听懂其中一二,他在说着“妈妈”、“妈妈”。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
尼基弗鲁斯试着唤醒他,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一向沉默寡言的伊斯迈尔这时快步走来,他仔细打量了巴耶塞特的情况,表情从平静,再到紧张,然后是无奈。
他刚想说话,但又老实地闭上了嘴。
尼基弗鲁斯明白他的意思。伊斯迈尔虽然不是职业医生,但他曾在繁荣的巴格达学习过一些医术,对医术也算是了解一二,因此平日里队伍里的伤员都靠他帮忙打理;可如今就连他也犯了难,自然让尼基弗鲁斯感到不安。
“大人……”伊斯迈尔摇了摇头,十分抱歉地说道:“我并非不想救巴耶塞特——他的英勇和对您的忠诚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可他伤得太重,姑且不提左臂上狰狞可怕的刀伤,最严重的莫过于胸膛上的伤痕,简直就是个一直冒血的洞口。我医术甚浅,只能小心包扎他的伤口,但做不到根治。”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我只想救亚历山大的命。”尼基弗鲁斯在前世了解过一些医学知识,他深知伤口不及时处理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尤其是来到了这个医疗条件极其落后的时代——即使是小小的感冒都可能造成大片大片的人倒下。
“我很抱歉。”
善良的伊斯迈尔摇了摇头,但他灵光一闪,随后指向了西边,并说道:“唯一的办法到那根石柱下,再往前不远就是城市——以弗所。我们只能在那里寻求良医的帮助,也许能治疗巴耶塞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