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接,连樱的手腕被拽住。
她踉跄两下,直接倒向车门里,还未尖叫,也没摔倒,有力的臂弯拦腰把她往车里一推。
连樱被扔进了车里,蒋其岸跟着坐了进来。
“蒋先生!”连樱惊魂未定。
他拉上车门。
“蒋其岸。”
他又一次纠正她,真的像个,不,他就是个偏执狂的样子。
心烦意乱、慌不择言。
连樱怪他:“你扔我箱子干什么?你也太无理了吧?你是谁啊?有病吧?”
“去处理。”
他对司机说。
司机依言下车,给了出租车司机一张纸币,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
连樱要开车门去接,蒋其岸的手拦腰越过她,扣在车门上。
不许她开车门。
另一只手,还拽着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冰冷,她的手腕也冰凉,两块寒冰的温度碰撞。
倒是负负得正,迅速在车厢里升了温。
应该是气的,她面红心跳,潮热在背。
司机把箱子放在了后备箱里,再上车,直接发动了启程。
“蒋先生,你什么意思?我有自己的事情。”
“蒋其岸。”
“蒋先生,请你停车,不然我要报警了。”
“蒋其岸。”
……
真他妈的是个偏执狂!
“麻烦你停车!”
他变回了那个哑巴,闭口不言,沉着冷静,由着连樱满脸怒火。
不过车很快停了。
可不是他发了善心,企图去理解连樱的愤怒。
是酒店到了。
蒋其岸开了车门,拽着她的手腕往里走。
“我不明白,请你解释一下。”
她挣扎的样子引人侧目,他全然不在乎,按住她纤弱的腰带进了最近的电梯里。
按上电梯门,他冰凉的唇轻触了下她的额发。
“嘘。”
这声低吟比镇定剂管用,不紧不慢地从耳蜗窜进心尖,最后终结于手腕。
连樱忘记了挣扎,被他裹挟着,像提线木偶一样进了间套房。
套房处处显着精致,大得一眼望不到头,书房、客厅、餐厅、卧室,甚至摆着一架钢琴,还有一个正好可以看见教堂尖顶的玻璃顶露台。
大到安静,大到与繁华隔绝。
可地上无序地散落着纸张,上面有手抄的字迹。
连樱眼风扫过,是梅特林克《青鸟》的章句。
那本书,连樱十岁就读过,记得清楚,尤其记得结尾——青鸟飞走了,孩子发出绝望的叫喊,他们说,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他们非要抓她回来不可。
蒋其岸去了露台。
露台上有白色巴洛克式的早餐桌和两把与之相配的椅子,还有餐具、酒杯和琳琅满目的食物。
他解开餐巾,对杵在一边无语的连樱说。
“早餐。”
连樱没有跟进。
“蒋先……”
她的“生”还没说出口,他苍凉的眼神便扫过来。
他用这张冷峻好看的脸,明了地表达:他听不得“蒋先生”。
连樱把最后一个字吞下去,放弃与偏执狂的较劲。
费时费力,得不偿失。
“蒋其岸,请您解释下。”
蒋其岸拿了两只香槟杯,往里倒了水,指指对面的位置。
连樱固执地不肯上露台,更不肯坐下。
他好像叹了口气,憋了下眉头,然后站起来。
他力气大,稍稍用力,连樱便无从反抗。
她被按着,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你……请你解释下!”
“你骂人用请字?”
连樱噎了下,愤懑地说:“知道我想骂人还硬拉我上车。”
“骂吧。”
他坐回自己位置,捏着细长的香槟杯,安静地抿着清水。
这神经病好像真的打算聆听连樱骂他。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我是很感激你当时救我,可你也不能自说自话到这地步吧?哪有在马路上生拉硬拽的,你这样我是能报警的!”
说到这里,连樱平息了下起伏的胸口,顺了顺气,刚要继续,她看见他点了点头。
?
连樱懵了下,接着,看到他递过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