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祯在商会上喝了酒,盯着她恨不得低到地里的脑袋一阵恼怒,头更疼了。
“站好。”霍祯叫她。
霍寻寻默默站直身子,在他面前霍寻寻还算放松,至少他不像梁瑜一样会打人,也不会将她故意关在仓库里惩罚她。但也只有这一点放松了,前提还是他不要做那些越界的事。
“几个月不见,连礼数都忘了。”霍祯冷声冷气提醒她。
霍寻寻吞了口唾沫,轻声叫人,“霍先生。”
“叫我什么?”声音骤然升高。
她不得已改口,顿了几秒才回,“……哥哥。”
霍祯还是不满意,他早就注意到她略微停顿的几秒时间,好似喊他一声“哥哥”会要了她的命。
彼此沉默不语,固执得很。
锦城的深秋白日里并没多暖的阳,冷风一吹树叶翩翩回旋,一枚落叶掉在她肩头,霍祯伸手过去想帮她拂掉,没等他到达,霍寻寻已然退后一步,霍祯看着那枚落叶跌在她脚边,他上前她再胆怯后退,一脚踩在那叶子上发出细微的清脆炸裂声。
霍祯当即黑脸,转身道:“你跟我过来。”
霍寻寻犹豫了会,还是跟了上去。
车后座的门打开着,霍寻寻弯腰看向车里的他,霍祯这回头也没抬,只弄着手机冷漠回应,“再晚点你女儿的病还治不治了?”
提起她的女儿小秋天,霍寻寻的心不自觉揪紧了。
车调了个头开向市医院。
霍祯边划拉手机边问她琴行的事,听霍寻寻说只是几个顾客起了口角与她无关,霍祯才从手机里抬起头,对着驾驶座的陆特助吩咐开快一点。
他又问:“你对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满意?”
霍寻寻没回话。
她越是安静,霍祯越是不爽,“你在这间琴行做了半年,惹了多少次事还记得清吗?回回都让孩子的母亲找上门误会你与小孩子的父亲有染,难道就没从你自身找找问题?”他侧头看向霍寻寻,那张瓷白到近乎透明的漂亮纯粹的脸,光是像此刻泛着红晕、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也能叫人看得目不转睛,她即便是受了委屈在忍泪,照样完美怜人,难怪那些不守规矩的男人会被她的清纯吸引。
“霍寻寻就是张白纸,纯净的一塌糊涂,如果想毁掉她太简单了。霍祯,我帮你一把,我得到霍寻寻,你得到霍家怎么样?”霍祯的脑海忽地浮现这一句话,他感觉自己是在热锅上煎熬的蚂蚁,车里的静谧与压抑逼出了他的酒气,裹挟着愈来愈多的怒气将他狠狠桎梏。
“霍寻寻,你可真是好样的,凭你的本事还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吗?不愁吃穿连你女儿的病我也一起担着,还想着去哪?”简直反了天了,离开霍家离开他霍祯还能活下去吗?一点本事都没的单亲妈妈带着个生病的女儿,以为能离开锦城吗?要是离得了就不会重新回来找他,求他借钱给孩子看病。
霍祯打开车窗透气,冷到了霍寻寻,她在一边打了个寒颤,将自己的毛衣裹得更紧,霍祯上一秒还在愤怒,下一秒心上波澜,随即关上了窗户。
“说话,你哑巴吗?”
霍寻寻终于开口,声音小的可怜,但在安静的车厢里还算清楚,“小秋天得换心脏,我没有办法了。”她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哥哥,你帮帮我吧。”
她恳求他了,霍祯却百般不适。
他的头愈加疼痛,右手成拳,似笑非笑,“求我做什么,你要等的人可回来了。”
霍寻寻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然后一字一句听他念出那人的名字。
“寻寻,周厉承回来了。”
那一刹,霍寻寻灰暗的眸中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