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撒丫子狂奔出几里地,还是被悠闲自得盘旋于高空的夜枭追上,仅一个俯冲,扯住师弟的脑壳把他带到了天上。
“啊!”
师弟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化形猛禽利爪的恐怖。
他的脑袋瓜生生被抓穿,没有技巧,痛彻心扉。
他没失去意识前拼了全力去掰,指骨都脱臼了,没能撼动其分毫,那表面的硬质就好像是铁铸而成。
地面上,师兄眼见师弟惨死于夜枭利爪之下,没再无谓地奔逃。
他就近择了一棵树,有树作掩体,他才能有和这只大妖面对面的机会。
否则俯冲而下的夜枭危险程度倍增,他会死得更快。
师兄躲在树后气还没喘匀,夜枭便化为人形走到他前方三丈的位置,阴恻恻地笑着。
尖嘴鹰钩鼻,臼头深目,长得一副鸟样儿。
“化形大妖修行不易,阁下何苦自毁前程?”师兄断定这夜枭知道他是梓门弟子。
夜枭阴笑道:“想要你的命而已。”
师兄心知化形妖非他一人能敌,没托大,口气也尽量不惹夜枭的厌:“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梓门圈养我妖族人……至今已有一十又二条性命断送。你虽无辜,却是梓门门徒,杀你以偿你师门血债,即是我的企图。”
夜枭话说得干脆,下手也不拖泥带水,几乎是话都没说完,人就在眨眼间来到师兄面前。
师兄撩起一剑打空,仓猝地格挡没能赶上,右手臂被夜枭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儿。
他练了四十年的剑法在压倒性优势面前没能发挥哪怕一点作用。
夜枭第二下招呼的是他的面门,一爪抓下,五官尽毁。
淋漓的鲜血涌出,师兄尚能开口,他不顾一切跪在夜枭脚下想求他饶自己一命,只是回答他的,是夜枭势大力沉的一脚。
夜枭扯走其储物袋,化原形振翅腾空,消失在了天际。
他出手为杀人报仇,多说一句话都是累。
就像梓门抓走他妖族姊妹兄弟时没听过他们一句告饶……
他不惧梓门追讨,五年前他已是孑然一身,至今他仍能好好活在世间,“杀到梓门绝户”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会优先考虑基层弟子,依靠自身在速度上的先天优势,让他们出来一个死一个,出来一双死一双。
他不会亏,三十一命,一换一,连他自身算下来,净赚十八个。
他享受着雪恨的快感,这使他如一潭死水般的日子变得充实。
然而人杀得越多,恨意越深重,他已无法自拔。
就这么杀到死好了。
……
梓门,后山剑场。
徐冉一身练功穿的衣裤,合衣躺在月下,仰望浩渺星空,希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
几天里传出十多个外出弟子的死讯,人心惶惶,长老们亲自作解释都压不住门内的人心骚动。
今晚是在外弟子们返回的最后时限,迟不过明早,死了多少人,一算便知。
她想起许冬用“电罚”和她赌,说她会“三年内离开梓门”……
三年?
照目前的态势,只怕用不了三年梓门就得分崩离析。
堂堂梓门一连横死十余弟子抓不着凶手,不说门内流言蜚语,相信外界早把这视为梓门败落的预兆。
像空明谷丢了空明石似的,没人知道什么风浪在等着梓门。
没有屹立不倒的宗门,没有能凌驾人心的权威,现在来看,小鸢那丫头还真是有如天之福。